第三百三十七章 想好如何谢罪了吗? (第2/2页)
老农掏出钥匙打开门,邀请苏凡进入。
踏入大门,入目所见都是书籍以及一些摆件。
动物皮毛、鹿头、地毯、摩托车头盔……
唯一奇怪的,就是没有见到藏酒,就连玻璃橱柜之中摆放的都是雪茄。
再看了片刻,苏凡找到了为什么没有酒的主要原因。
面前的桌面上摆放着对方年轻时候身着神职人员服饰,脖戴十字架的照片。
教徒可以抽烟,但不可以大醉。
显然,老农现在虽然已经不再是神父,但依旧保持着那时候的习惯。
“你的房间在楼梯左侧,不早了,差不多该休息了。”
“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说完之后,老农便消失在了苏凡的视野之中。
他并没有回到自己平日休息的卧室,而是顺着楼梯直下,来到了地下室。
打开门,内部是诸多书籍以及资料。
他来到了书桌前坐下,从抽屉之中翻出了黑色的相册打开。
寂静的书屋之中,只有他翻动相册的响动。
“我对不起你,罗菈。”
他看着相册上的女孩低声开口,自言自语。
“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一直无法和母亲生活……更是让你接触到了黑暗的仪式和信仰。”
“无论是作为信徒还是作为父亲,我都应该阻止你……可我却选择了包庇……”
“我是个失败的神父,更是个失败的父亲……”
四十多年前,还是神父的他,在教廷对于邪教徒特别行动之下,结识了一个女子。
本应该将其逮捕交出,却鬼使神差地将其隐藏了下来,甚至与之结合,生下了一个孩子。
由于身份敏感,他只能自己一人带着孩子生活,却由于疏忽,令十岁的女儿对其所研究破解的黑暗仪式以及邪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母亲的悲剧在女儿身上重演,没有满十八周岁的罗菈离开了家,再也没有了消息。
再次见面的时候,她已经是浑身黑暗邪恶的高级邪教信徒。
之所以回来,是为了对恶魔举行献祭仪式,从对方那里获得力量。
失而复得的喜悦盖过了理智,老农没有检举,而是自欺欺人地想着对方已经改正。
即便知道了周围接二连三发生命案,也犹豫不决,左右摇摆。
直到那个年轻人说起“责任”二字,他才下定决心,要纠正自己的错误,负起作为父亲以及一个神职人员本应担负的责任。
女儿罗菈已经害死了五个人,他不能再放任对方继续下去。
老农停下了翻动相册,抬起头。
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眼眶凹陷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书桌前。
她面容枯槁,脸上的皱纹仿佛是刀刻一般深,看起来竟然与自己的父亲年龄相差不大,简直可以说是人不人鬼不鬼。
两者一坐一站,中间隔了个书桌。
前者眼中满是愧疚和悲痛,后者却空洞冷漠得像是一具人偶。
因为对于她来说,这个血缘上的父亲所说的话,无法令其产生丝毫的情感共鸣。
她就像是看着舞台上演技拙劣自我感动的话剧演员一般,冷眼俯视老农举起手。
那一直放在腿上的右手,竟然摸出了一把左轮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就这么指着女子的额头,而后缓缓地用拇指压倒击锤。
曾经和邪教徒斗争的他很清楚,仪式一旦开始就不可能结束。
要么完成献祭,将六人的灵魂献给恶魔获得强大无比的力量,要么中途失败,遭到恶魔索命,痛苦无比地死去。
既然如此,倒不如由自己这个赋予她生命的人,亲手收回,免得她的灵魂再被肮脏的恶魔所沾染。
“放心吧罗菈,你在地狱不会孤独的,我马上就过来陪你。”
老农眼含热泪,就要按下扳机。
可却突然发现自己手中左轮枪的枪口,正在迅速软化。
而后剧烈的灼烧感顺着手掌直击大脑,令老农手一抖,将枪械丢在了地上!
他见势不妙,下意识想要去掏出另外一把,胳膊肘却突然反折,随后无力垂落了下去!
“现在才想着阻止我,不觉得有点太晚了吗?”
女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从仪式开始,我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增强,现在区区枪械,已经对我造成威胁。”
她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了一把小刀,与老农错身而过,划破了其动脉。
女人手沾从其脖子中喷涌出来的鲜血抹在嘴唇上,陶醉地亲吻随身携带的黑色山羊木雕。
而后看也不看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朝着书房内侧的密道而去。
一路行走,最后来到了满是蜡烛的秘密地下室。
狰狞可怖的雕像屹立在四周的柱子上,最中心是石头搭建而成的祭台。
五芒星祭祀法阵上,摆放着项链,盛放黑油的杯子等等物件。
她深呼吸一口气,神色罕见地流露出激动。
还剩最后一个人,就可以获得地狱恶魔所赐予的无上伟力了。
此时此刻的目标应该身处于警察局的看守室内。
无能的警方又如何能阻止她的动作,此时此刻大抵已经呼呼大睡。
无人在意的青年,他的性命将会成为她踏上永生的最后一级台阶!
心潮澎湃之下,这个名叫罗菈的女子,竟然忍不住跳起舞来。
没有章法的杂乱舞步,掀起了尘埃,摇动了烛火。
她不断旋转,视野之中的一切都模糊成了一片,黑裙掀起,上面沾染了的尚未干涸的鲜血顿时清晰可见。
不知道在转过多少圈之后,一道声音陡然响起。
“别跳了,好难看。”
平静而淡然的声音在场中显得无比突兀,更是令罗菈的动作陡然一顿。
她猛然扭头,看见了一个手持书本的青年,正靠在柱子边上,慢条斯理地翻着书页。
“到底是没有接受过正经舞蹈教育的,动作简直像是蹦跳的母蜥蜴,不堪入目。”
“旋转也没有任何的美感,跟个麻杆陀螺一样。”
青年顿了顿抬头,眸子中带上了些许戏谑之色。
“让我看了这种糟粕,你想好该如何谢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