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hapter 25 (第1/2页)
今天赛程排得很紧,上午下午各打了一场。下午2点八进四比赛结束后,我全身没有一块肌肉是不酸痛的,特别是右手腕。
喝水的时候由于指尖颤抖个不停,抓不稳瓶盖,结果差点掉地上。黑川在半空中接住它递给我,可我看见她同样战栗的手掌。我拿回瓶盖的时候碰到黑川的手心,是高于体温的热量。
这场比赛赢下来,北川第一就正式代表宫城县挤入全国四强,全队都非常开心。我则是站在人群边缘,揉捏着手臂,努力让自己的肌肉放松下来。
下一场比赛的对手已经确定,同样是东京的学校绿之丘中学。它是今年的夺冠热门,没有其他原因,正是由于我两个月前在《排球月刊》上面看见的那位身高190厘米留学生——珍妮·戈德堡——正好就读于绿之丘中学,而且她与我同龄,国中二年级。
190厘米在日本初中女生中是个什么概念,我想她基本上所有的扣球都是抄手,把拦网视为无物。也如同杂志对她的评价:“此届中学女子排球大赛的最高点”。
可惜对方今天的比赛早已结束,我们打完八进四之后还剩下好一段时间,队友们三三两两都选择回到旅馆休息或者看绿之丘的比赛录像。但我不太想回去,便和黑川与绪方前辈说一声之后,便开始在场馆里闲逛。
我随便找了室内的横椅上坐下,面前是来来往往的都是运动员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排球队服,川流不息般来回涌动,面色各异,有的狂喜着大声喧哗,也有的沉默不语,默默流泪。不知为何我内心燃烧起一丝焦躁,明明在赛场上的时候冷如冰山,现在却火烧燎原般坐定不安。我只好掏出手机查看邮件来寻求安慰。
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就是来自黑尾、孤爪和岩泉的道喜。我才知道,他们四人两两聚在一起看了刚才的直播。明明两波人都互相不认识,却因为我,导致在同一时间做了同一件事,我觉得很奇妙,就像是宇宙中不相干的两颗行星,因为某种磁力吸引擦肩而过。
我都一一道谢,并且哪怕及川没给我发邮件,我还是拜托岩泉转告。
可能是岩泉和及川提醒了我,我站起身走到比赛表旁,想要找宫城县的中学男排代表,白鸟泽的比赛现在是否还未结束。
很巧,比赛正在进行中。我赶忙把刚刚拿出的三明治几口吞咽下去,抓起背包走到比赛区。
这当然不是我第一次看白鸟泽的比赛,事实上过去每一场北川第一男排对白鸟泽的正式比赛我都去看了,虽然每次都让我心情不佳。
男排的关注度总是比女排的要高,站在观众席最顶端的我就注意到这点,不仅有更多的观众,还有更多的媒体,他们脖挂工作证,肩扛摄影机,对着球场上那位天生的王者照个不停,飞快的闪光灯让我忍不住侧目。
白鸟泽的球风一目了然,我甚至可以说很熟悉——因为我某种程度上和牛岛有些相似。现在回想起来我最开始的扣球不就是在模仿牛岛的姿势吗。
只是由于身体素质原因,女排永远不能像男排那般罢了。
学生时期牛岛可以靠无与伦比的身体素质与左撇子碾压一切,而我随着女生身体发育的完全而能力愈加受限。
但是当然,排球也并不是如此简单的运动,只凭个人能力就能获胜,团队的协作缺一不可。我看见场上现在的比分,1-1,现在是第三局的末端,白鸟泽已经无力回天。即使拥有牛岛的白鸟泽也从未拿过全国第一,终归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过他的英姿确实鼓舞人心,站在我附近的一些其他学校的队员们似乎都很喜欢他,满脸赞叹。
牛岛是个很严肃的人,至少看起来是这样,我几乎没见过他有其他表情,不管是获胜还是失败,他都保持着某种扑克脸。
“每次看见你比赛的时候越来越没有表情,就感觉和牛岛那家伙越来越像,太可怕了。你能不能多笑一笑?哭也行啊。”曾几何时,及川这样对我抱怨,他伸出手掐住我的脸颊,然后往两边拉,然后被岩泉给扯开,但我脸上还是留下来红色的手指印。
但是及川和岩泉都挺讨厌牛岛,说他性格好差,我好奇地想难道他是那种表面正经但其实满嘴垃圾话的类型吗?
但到底只是猜想,我和牛岛完全没有任何联系。我遥望着对应援团鞠躬的牛岛,汗水打湿他的刘海,是非常端正的长相,依旧不流露出一点心思。
我回到旅馆时,正好教练正在把我们组织起来,即将讲解明天的战术。黑川把眉头拧成麻绳,视死如归的凝重表情让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我过去拨弄她的马尾,黑川拂开我的手,还瞪了我一眼。
绿之丘不知道从哪聚集了那么多高个子,她们的队伍平均身高比我们高了4厘米,这其中虽然有珍妮的功劳,但是其他人也都算是较高海拔。
球风很好判断,和拥有任何一个王牌主攻的队伍一样,只要有机会就把球传给珍妮,除此之外接应的右侧扣球较多见。
不想办法对付珍妮极高的打点是没办法获胜的,绪方前辈提出让她重新组织三人拦网,看准时机,就算拦不下来也要尽量制造on touch,给后排的人接球的机会。
当天晚上,我和黑川睡在同一个房间,我听见她缓慢而沉重的呼吸声,久久没有消失。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失眠了,我把床头灯打开,暖黄的光线撒向黑川的脸颊,她睫毛轻颤。
黑川苦笑着说我果然不会紧张啊,我沉默没有回应,只是宽慰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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