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烈日灼身的袁绍 (第2/2页)
袁氏家族已经牛逼了六代,难道第七代人还要继续牛逼下去?
甚至更加牛逼?
颍川郡那些自视甚高的士族高门对此都十分惊异。
与此同时,也有一些人感觉到袁树这家伙捣鼓出来的这个《孟子解诂》和他的致良知之学有点意思,看上去像是那么回事儿,虽然没有公开给袁树说什么好话,但是私下里倒是研究起来了。
颍川荀氏、韩氏、钟氏、赖氏、方氏、庾氏、繁氏等各大士族高门都有对袁树的学说感兴趣的族人,纷纷私下里研究、交流,一时之间,士族子弟社交之时谈论《孟子解诂》成为时尚风潮。
这个消息传到了汝南,为袁氏族人所知。
袁氏族人且惊且喜,对此感到非常惊讶。
那些之前被袁树顶撞过的族老得知袁树的学说成为颍川士族的流行风尚之后,也没有继续说袁树的坏话,反而说起了袁树的好话。
对于袁树一直念念叨叨要改名字的事情,他们似乎也没有那么多的反对情绪了,反而说袁树是有自己的主见,这是好事,是可以兴旺家族的事情。
袁树的兄长袁基得知此事,大为感叹,连连表示自己的弟弟在读书学习这种事情上远远超过了自己,认为将来能够兴盛家族的不是自己,而是弟弟袁树。
袁绍倒是怒火中烧,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得知袁树名扬关西、成就伟业,他直接把自己的桌子给踹碎了。
他从小就和袁树关系不睦。
当然这也不是袁树主观上的因素。
袁逢和袁隗的大哥袁成去世的时候没有儿子,而当时,袁逢的庶子袁绍正好出生,家里人一合计,干脆就把襁褓里的袁绍过继给了袁成传承香火。
从宗法上来说,袁绍就此成为了一个刚出生就没了爹的可怜孩子。
袁逢对此当然是心怀不忍与愧疚,所以在将近六年的时间里,袁逢连带着袁隗都对袁绍是关爱有加,那段时间里,袁绍就是大家伙儿的心头肉。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袁树开始展现出不同寻常的风采之时。
袁绍比袁树大了三岁,在袁树发动【两岁明句读、三岁读经典】的天赋技能以后,袁树就成为了长辈们关注的焦点,原先的焦点袁绍就逐渐被边缘化了。
袁绍哪里受得了这种落差?
一开始,他也努力读书,努力搞事情,但是努力在天赋面前的无力感还是很快击垮了袁绍。
他嫉妒袁树读书好、把原先属于他的来自袁逢、袁隗的关注都给吸引走了,愤怒之下,经常和他吵嘴、打架。
可是袁树不仅读书好,武德还很充沛,又有许崇那个狗腿子帮忙,实在是打不过。
读书读不过,打架打不过,眼看着自己沦为败犬,袁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不停的诅咒袁树遭灾。
袁树因为名字的事情和族老闹矛盾的时候,他很高兴,觉得袁树要被揍了。
袁树被送到关西求学之后,他大为兴奋,觉得属于自己的关注度又要回来了,作为“长房遗孤”,自己又能得到关心宠爱了。
于是他进一步展现自己的才能,一边读书,一边和汝南郡的高门子弟、豪强子弟交游,充当龙头老大,往返郡内,很快就拥有了豪侠的名声,俨然是一个极具活力的社会小伙儿。
但是他渐渐觉得,事情好像和他期待的发展方向不太一样。
袁树越混越牛逼,汝南郡的江湖上虽然没有了袁树的身影,但是他的传说一直都在。
袁绍经常在狐朋狗友们相聚玩闹耍横的场合听到袁树的名字,听到大家都在议论他——看,他就是袁树的兄弟。
明明是兄弟两个人,为什么我却不配有姓名?
昏暗中,我为什么却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
他觉得他的生活即将进入永夜。
眼瞅着自己快要从【豪侠袁绍】变成【袁树的兄弟】,袁绍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除了一张可怜的桌子被踹碎了之外,什么也没有改变。
没办法,袁树的牛逼是高端的,大气的,上档次的。
袁绍再怎么恼火,也无法就学术问题展现自己的“长处”。
袁树正儿八经提出学说、写了学术文章、成为关西名士认可的经师,刷新大汉最年轻经师的记录,还有快两千人相信他的学说,跟着他混,实质上已经成立了学派,牛气冲天。
而袁绍的学术水平……
不能说没有。
有那么一丢丢。
但是袁绍的学术水平就和康帅博红烧牛肉面里的牛肉一样,实在不是袁绍的主要组成部分。
他倒是擅长物理辩经,但是这物理辩经的手法怎么能拿到正儿八经的学术场合上呢?
而且就算是物理辩经,他貌似也不是袁树的对手。
袁树那边一招手,两千ishu群起响应,全都是关西高质量男性,饱读诗书,武德充沛。
而他这边,只有区区三五十膏粱子弟、街头混混跟在后头,再加上一个狗头军师许攸摇旗呐喊,战斗力和袁树那边的两千小弟比起来……
略显不足。
打起来胜算也不太大。
袁绍为此十分苦恼。
又是羡慕、嫉妒,又是痛苦、自卑,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觉得他心里的苦简直比大海里的水还要多,少年维特的烦恼和他一比都能算作天线宝宝般的无忧无虑。
后来,他通过某些渠道入手了一本《孟子解诂》的手抄本,试图从中找寻袁树的弱点然后击破之,从而直接获得超越袁树的名望,踩着袁树向上爬。
然后,这一计划以他的睡眠质量得到极大提升而告终。
睡醒之后,袁绍的身体更加健康,但是心里更加苦涩了。
可无论他怎么苦涩,十五岁的他也没有办法现在就去找袁树麻烦、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他也只能暗暗发誓,等自己先袁树加冠、做官之后,一定要在官场上超越袁树。
于是,他开始尝试钻研为官之道,想要在这条赛道上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