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穷图匕现,广陵绝响,百步飞剑 (第1/2页)
无相神魔游出石门,朝着隧道深处遁去。
就在这时候,石门之外突然落下一张人皮,往无相神魔身上一滚,便将它兜住。人皮之上刺着许多铁青的秘魔符箓,此刻这些魔箓都一齐发作,放出道道的毫光来,将无相神魔制在人皮之中,化为一个浑身赤裸的人形。
“是哪位师弟与我开玩笑,捉了我探路的神魔?”
姬眕面色不变,开启石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位身着华服,二十五六岁的公子,他脸上敷着铅白脂粉,看着姬眕的眼神恶毒。
“原来是石师弟!无相神魔最为隐秘,不知齐师弟什么时候学得此魔的制法?看来是于道业之上有所精进……但我放出神魔,乃是给傅祖师办事,师弟如此横加阻碍,莫非是想舍了这身《月魔画皮经》的道行,与祖师的大阿修罗经卷添一份材料吗?”
姬眕不慌不忙道。
“哼!”那公子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为祖师办事,我看你自己行事就很诡秘!”
“这只无相神魔,莫不是要联系什么人?”
他眼中带着炽烈恶意,笑道:“傅祖师就在旁边,不知我把这无相神魔给祖师看过一眼,又有什么说道?”
姬眕暗自心焦,以无相神魔传念固然隐蔽,但遇到傅黑这样的老魔头,只怕里面的东西瞒不过他。
“齐师弟真是自作聪明,真以为魔经有所精进,便能与我放对?”姬眕面上十分平静,似乎根本不在乎人皮之中的神魔。
却听那公子冷笑道:“姬眕,你我早不对付,于门内数次相互陷害……你可知为何?”
“除了你晋升真传之时,挡了我的位置,便是因为你平日的做派,实在是令人怀疑。同届的真传,大多都是废物,唯有你算是我的一个对手!”
“你言说自己不喜血祭之法,修得是以魔制魔之道。”
“以魔制魔虽然也是魔门大道,但我等弟子又有哪个不求那速成之法?”
那白面公子阴沉道:“纵然不贪图那些法门便利,但门中考核森严,落后一步便是同门倾轧,百倍的欺压,我等如蛊虫一般相互厮杀,便已经是精疲力竭,那还有余力维系心中一点善念?偏偏出了你这么一个人,好本事,在门中这么多年,众人之中犹然能不脏了手!”
“魔道捷径固然快捷,但后患无穷……”
姬眕平静道:“所修者,大多数不是还成了其他人的资粮?纵然是魔道,贪图快捷,急功近利借助种种残酷法门修行者,也都是诸位长辈的储备材料。”
“傅祖师一卷《大阿修罗经卷》,便以数百张月魔一脉弟子拔下的人皮为材,其上镌刻《大阿修罗秘魔法箓》,有无穷魔威;贪祖师所修饕餮魔身,更是一餐便吃尽了军肉魔道的种子……只因这些人修为来的快!”
“魔道筑基之法,被称为种魔。我九幽道十二万种筑基之法,不乏有万鬼噬魂、血池磨练等等,挺过一日便能改换根骨,易了心性,种魔功成的法门。同为魔门的真传道种子,入门更是要杀父杀母,杀尽一切亲朋好友,过了一关斩尘缘,便可一瞬筑基……”
“但这等人物,修为来的便捷,门内便也不珍惜,反正诸部掳掠供奉的人口,一次试炼便有数万人,纵然试炼残酷一些,成材者不过百一,也有数百人筑基功成。如此再相互厮杀,依靠给诸位真传师兄炼法,苦苦积累,修成通法境界者,也有数十人。”
“一座山头,每年便有数十个通法种子,诸位祖师打个盹,便有数百只上好材料成长起来。用的当然也不可惜……”
“反倒是修炼以魔制魔之道,不行那些旁门之法,虽然前期有百倍艰难,但只消成长起来,诸位祖师看在这等种子千中无一的份上,使用起来也会爱惜一些!”
“哈哈!”白面公子鼓起掌来,啪啪的掌声回荡在石窟之内,听他讥讽道:“姬眕你果然不愧是真魔道种子,筑基之前缩头藏尾,苟活残喘的功夫我也要说声了不起!与你一同入门者,无一不觉得筑基要紧,宁可去闯那些九死一生的试炼,去受那些变态真传的炼法折磨,也要早一点改易体质,开始修行魔道。”
“因为早一日修行,便早一日对其他未筑基者,拥有生杀大权。”
“唯有你……聪明无比,硬生生的躲藏,苟活了十年,才降服宗门种入你体内的真魔种子,一朝筑基功成,不受任何束缚。”白面公子仰头大笑,一脸狰狞。
“然后又低调入门,把自己筑基的成就隐瞒了二十年。这才修成冥河法力,得了九溟祖师青眼,收你为内门弟子,成为真魔种子!”
“了不起啊!你真了不起,不愧是真魔种子,受诸位祖师猜忌之时,犹然也受器重!你心性坚毅,你志存高远,你不用看得起我们这些急功近利的伪魔种,假真传!九溟祖师不是赞你……九幽道百年,唯一真种子!我们都是假种……”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入门的!”
白面公子说的咬牙切齿,狞笑道:“我石抹一族,供奉圣宗者有三百七十二人,各个都是我的骨肉兄弟,部族玩伴!血池试炼之中,我吞吃了待我最好的亲姐姐的精血,才筑基功成,以她的资质补全了我的幼年病弱的先天不全。”
“而后……我一步一步,坑杀了其他的兄弟姐妹,以部中添油巫术,加上所修的《月魔画皮经》,披上八十一张石抹家的人皮,将同一批的同族屠戮殆尽,才修成‘千面万象,画皮无心’,成为九幽真传!”
“凭什么……凭什么同是魔道种子,你就不用受这种考验和折磨?”
“我入门前,也想着兄弟友爱,也曾有同族之情。血池里,我最为瘦弱,谁也厮杀不过,甚至不敢去杀我那些身强力壮,血气充沛的同族,只能去骗最信任我的人……我知道寻常情况下我骗不过其他人,所以用血池中尖锐的石块,磨穿了自己的身体,制造了一个看起来可怕的伤口,扔掉了所有的武器。然后去求我阿姐,跪着求她,哀求她说我不想死,骗她为我包扎……”
“然后我用磨尖的牙齿,一口咬住了她的咽喉……像一只狼一样,向我最讨厌的狼虫一样……撕扯……“
白面的公子咧开嘴,露出满口被磨得尖锐的牙齿,露出像狼一样的眼神,冷笑道:“聪明智慧算什么?你有没有骗过最信任你的人?”
姬眕沉默的看着他,他的故事,早已被所有人知晓,他用尽自己的冷酷和狡诈,屠戮自己一位位血亲同族的故事,早已经人尽皆知,他和几个兄弟的相互暗算,也曾经是门中的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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