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兵戈相见 (第1/2页)
苟史运一颗心悬到嗓子眼上,待明白只是押着,并无生命危险,方强作镇静,说道:“您慢慢说,有我在,天塌不下来。”一旁放下火火,叮嘱道:“快去击鼓!”
景德震没有废话,三言两语说清缘由。一盏茶之前,他在村头闲逛,发现一伙人,大约八、九个,绑着俩人,直奔圣泉村而来。他不敢轻举妄动,就闪到僻静处,暗中观察,暮色中瞧见,被绑的竟是苟掌门的两位公子,苟不教和苟不理。苟不教还嚷嚷:“绑得太紧了,给老子松松!要不然,待会儿打你个稀巴烂。”苟不理跟着起哄:“胳膊绑坏了,老婆都娶不得了!老子倒了霉了。松一松,喝酒多一盅;紧一紧,趴到站不稳。”一个女声娇叱:“把嘴巴闭上!再多嘴多舌,还得狠狠勒。”趁来人问路的功夫,他急急前来报信,多亏路子熟抢先一步。
说话间,山路拐弯处,冒出一支火把,渐行渐近。此时,剑南门院里的聚将鼓也“咚咚咚……”响了起来,松油火把燃了几十支,红彤彤一片,亮如白昼。
苟史运退到大门,让景德震进院自去躲避。他执起重剑,一夫当关屹然而立。十几名大弟子赶来,拥在身后呈拱桥形站立,刀剑出鞘,如临大敌。
来人见这架势,稍作迟疑,依旧前行,两丈外站定。一位灰衣中年人越众而出,也不抱拳施礼,径直问道:“你就是史运贤侄吧,哪有你这样迎接前辈的?”也大约四十来岁年纪,比苟史运高了半头,瘦了一小圈,亦是壮汉猛男一枚。头发束起,面色红润,一缕山羊胡子,腰板笔挺笔挺的。
苟史运怒目而视:“哪里来的狂徒?敢占老子的便宜!”
苟不教嚷道:“爹,他也占老子的便宜,非得让老子喊他叔爷。”
苟不理也嚷嚷:“快把老子放了!不是说送老子回山寨吗?还不放?又不请我吃九斗碗,又不陪我练剑,淡瓦瓦滴没意思——爹,快来救我!”
灰衣人呵呵一笑:“娃娃甭急!话说开了,再放你不迟。”扭脸向苟史运:“你父亲是苟富贵,你爷爷是苟古贤前辈,以前名讳童古贤,是也不是?”
苟史运一下蒙了,祖上这些来历,极为隐秘,弟子们一概不知,他一个陌生人怎么知道?爷爷童古贤进士出身,精于理算,原是国子监太常博士,又称天官,官拜四品,工部行走。因意外牵连谋反大罪,被腰斩于市,姓氏贬诋以犬马论,改称苟古贤,全家流放剑南道松潘府子乌县。当年,因水土不服,缺医少药,除父亲苟富贵年轻力壮得以幸免外,其余或病或灾,悉数离世。父亲在泉下村度过两年猪狗不如的日子,娶了逃荒要饭快饿死的女子,也就是他母亲,生了他一根独苗,苦苦撑了十几年,也先后撒手人寰了,一辈子也没富贵过。他承蒙祖先荫庇,走了狗屎运,也是机缘巧合,救了一位重伤逃难躲避强敌的剑客,学了一身本领。师父过世后,他自立门户,娶妻生子,以至今日。个中曲折,不足为外人道也,灰衣人焉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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