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铸剑浑脱 (第2/2页)
自己生平第一次忤逆父亲,便见识到了以往都难以得见的天灾人祸,以及得知自己一直深爱的人,早已同另外的女人喜结连理这件事。
“难道忤逆爹爹,就要遭此惩罚吗?”她这样嘀咕着,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二位友人的到来。看上去他们像是认识了一辈子,其实不过才结识几天。但这种缘分就像是天赐的一样,让他们彼此吸引。
“英姐姐……”慕容嫣怀着纯粹的好意,把自己柔软无比的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鄂霏英回首相望,看见的又是那对奇怪的侠侣,回道:“你们……怎么不去帮忙?反正我在那也只能帮倒忙,不必管我了……”
“鄂姑娘当真没事了?”一旁的少年如此问道。
鄂霏英忽地从自己坐着的那颗花岗岩上站起身,对着那少年回道:“本小姐说没事,便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说罢,又灵活地摆动着自己的小腿,在那周围的峦石上一蹦一跃的,继续道:“你看我,轻灵如初!哎哎……哎呀!”话音刚落,鄂五小姐便因踩到湿滑的青苔而不慎滑倒,径直摔到了河里。
幸好河流不湍不急,最深处亦不过肩。岸上的二位以为对方会很快站起来,然后“哈哈”地笑着说“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之类的话。未曾料想到的是,鄂霏英居然坐在原处,披着湿漉漉的秀发和那身湿透的衣裳号啕大哭了起来。
白凤见状,即刻走了过去,作势要扶起对方,只不过鄂五小姐指着脚踝连连喊疼。因此,白凤索性便将脊背让给对方,把鄂霏英掮在身上,打算先把她送回营地再做计划。
尽管鄂霏英还是在“此地无银”般矢口否认着自己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伤心,打算把这次的情绪奔溃推脱给脚踝上的剧痛,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为了逞强而编造的借口罢了。只是在口头上,她绝对不愿意向任何人示弱,才绝不愿意改口。
自从相遇在“凤来楼”那夜的刀剑相向,到今日的亲密无猜,世事无常,着实令人感叹。鄂霏英一边略为谨慎地趴在白凤的背上,一边思索着那些不可思议的情感。在这一刻,她好像知道了自己到底喜欢什么,甚至还为此变得面红耳赤起来……
还未等她想明白,自己搂着的这个男人便忽然停下了脚步,默然不应。
“白凤……怎的不走了?”
“哈哈哈……鄂五小姐,好像已经没有大碍了啊!”前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鄂霏英闻声望去,霎时怔了一下,然后便从那少年的脊背上跃了下去,敬道:“无垢道长?你怎么在这里……”
“是五小姐的父亲,拜托贫道来替小姐您开导开导。”司马荼眯着那对细长的眸子,笑道:“现在看上去,鄂五小姐已经没有大碍,贫道便先行告退了……”话毕,这道人便欲转身离开。刚往回营的方向踏了一步,又仿佛忽然想起了甚事情,回首望向那少年,说道:“白少侠,贫道觉得你还是在放下剑时,更像个好情郎。哈哈哈……不久之后,我们定会再见。”
随着这诡异的话语和笑声渐渐远去,那三位的心才开始安定下来。
这位神秘的道人所带来的压力,是世间罕有的。他那对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眸子,以及那身方士、道人的装扮、慈蔼的眉目,像极了传说中能长生不老的神仙,让人不得不心生敬意。
在这几乎令人窒息的见面以后,白凤便带着负伤的鄂霏英,以及一直随同的慕容嫣前去拜访鄂炳还,欲借来了一辆马车,打算提前回去张家药馆。爱女心切的鄂父虽然极力要求女儿留营让军医替其治疗,但又为自己方才的大怒而心生愧疚,便半推半就地把马车借了出去。
得了马车的白凤,也便可以尽快回去商讨对策,以应对太平道的驰援。所以,他便马不停蹄地载着二位姑娘,先其他人一步回到下河镇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