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十五章 重生 (第2/2页)
……
一片黑暗之中,师妃暄只觉得有一点灵光一直在指引着她。
此时,她依旧沉沦在苦海之中,无数的负面情绪将师妃暄包裹,直到一个身影的出现。
有的人,其实本没有那么优秀,但是一旦在人的脑海里加上各种滤镜之后,他就会成为一个几近完美的形象。
杨清源,原本在师妃暄心中一直是佛门死敌,虽然有过救民之举,但也是大奸似忠,大善似伪,加之杨清源在北境挥下屠刀,手中鲜血累累。师妃暄一直以为他是佛敌。
直到在和秦梦瑶的对决失败之后,秦师姐极尽升华破入洞玄之境,而她道心破碎,一身武功几乎半废。
之后,杨清源带着她南下金陵,在这里教会了她什么是真正慈悲。
心中有信念之后,师妃暄只觉得自己的道愈加清晰。
若是连一个人都没有爱过,怎么去爱天下,爱众生。
唯有极于情,方能极于道。
钟声响起,梵音诵经,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之中,一道佛光将要刺破黑暗之渊。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众生皆苦,慈航普度。
……
杨清源自然是不知道师妃暄在假死状态下,还加了这么多的内心戏,正在寻找钟声响起的方向。
就在杨清源寻找之时,突然感觉有一股阴邪之气再次缠绕在师妃暄的身旁。
空无老僧也反应了过来,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师妃暄的肉身。
他一直以为师妃暄就是禅宗北脉的重立者,可是她的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邪恶之气?!
老和尚不清楚,杨清源心中再明白不过了,这是如来神掌第一式,佛光初现的起手式,就在杨清源以为师妃暄要成功之时,师妃暄身上的生机再次泯灭了。
这算是个什么说法?!
活了?但没有完全活?!
老僧也察觉到了生机消逝,急着起身查看,但一靠近师妃暄,就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那股阴邪之气,连老僧也感到心惊。
就在他坚定本心,想要再次向前之时,异变再起。
这无尽的阴邪之气中再次出现了佛光,似有无尽的梵音之声,在空无老僧的耳边响起。
这是空无和尚见过最耀眼的佛光,没有之一。
这股邪魔之气没有散去,而是在这佛光的照耀之下,变得渐渐平和。
“这?!”
连一旁的无禄也感受到了这梵音,一路小跑来到了后院之中,手中还拎着一把斧头,他刚刚还在劈柴,听到了梵音才匆匆赶到,看到了这一幕大为震撼的异象。
“空无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无禄大师不通武道,不修佛法,只凭本心为善,不识得这场面。
“南无药师琉璃光王佛,这便是我佛门的涅槃之境。妃暄实有大佛缘!”
在这佛光之中,原本长在枯木之上,含苞待放的莲花,竟然缓缓绽放;菩提古树之上长出的新芽,似乎也变得更加翠绿。
一刻钟后,淡淡的佛光散去,原本处于寂灭状态的师妃暄睁开了双眼,随后缓缓起身,走到了杨清源的身前,盈盈拜倒。
“妃暄,多谢杨侯传法之恩!”
杨清源原本是想要托住师妃暄的,随手挥出了一道真元。
但这一道真元在靠近师妃暄之时,便被震偏了。
“洞玄境?!不对,你分明才是元化啊?!可你身上刚刚分明已经有洞玄的突破之意啊?!”师妃暄的状态让杨清源有些看不懂。
真是奇哉怪也!?
行礼之后,师妃暄缓缓起身,“我确实可以贪此机缘妙法,入洞玄之境,可如此又入了南宗之道,首重顿悟之法,与我道不合!”
不得不说,慧能大师的南宗顿悟之法确实神妙,刚刚与生死交界,师妃暄领悟颇多,甚至可以直入洞玄之境,可入洞玄不是她现在所求。
师妃暄心中与秦梦瑶一争高下之意已经淡去,她要做的是重新立北宗之法,为天下的佛教信徒,再开北宗。
持法修行,广积善德。这才是普通佛门弟子该行之路。
若是连自己的道都走错了,谈什么重立北宗。
“师仙子当真是好魄力啊!”
面对洞玄境,过门而不入,这种心境之强,已经不是心志坚定四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洞玄境在武林中就是一道门槛,洞玄境之前的江湖人物,尚且在正常的逻辑之内,尚属于普通人的范畴。
一旦跨入洞玄,那就是武林之中的高层战力,万人敬仰的高手。
当年罗网、现在的血河宗,之所以能网罗如此多的高手,还不是因为他们有增加进入洞玄境概率的法门,即使这个法门有诸多缺陷,依旧是有一大群人趋之若鹜。
“杨侯谬赞了!杨侯之善,才是大善。杨侯之德,才是大德。”
杨清源被师妃暄的眼神和话语搞得毛毛的,什么情况,师妃暄怎么好像是把自己洗脑了一般?!
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是杨清源也没有表现出来。
“那我所传之法,师仙子可是学会了?!”杨清源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他原本只是想用如来神掌来提高师妃暄在佛门之中的地位,以此来增加师妃暄的价值,但现在好像是失算了。
不知道自己所传残缺的如来神掌培养出了怎么样的一个佛门奇才,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南无释迦摩尼佛。多谢杨侯传法,妃暄虽然是资质愚钝,可对于这如来妙法,也是偶有所悟。”
师妃暄说完便走向了无禄大师,“无禄师兄,妃暄有一事相求,还请师兄慈悲。”
“阿弥陀佛,妃暄尽管开口便是。”
“杨侯爷身中金波旬花的奇毒,非我佛门的菩提古树之心不可解也,之前所用的菩提古树年份不足,而师兄万善寺中的古树,乃是母树分支,神妙非凡,还请师兄赐药!”
杨清源没想到师妃暄竟然是为了自己求药,这一波好像是更奇怪了。
无禄闻言只是一笑,“我倒是什么大事,左右不过是一棵树罢了。”
说完无禄手起斧落,便看向了刚刚长出新芽的菩提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