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终章) (第2/2页)
“我不记得这些,我只知道,我的心口上有伤,但伤如何而来,并不记得。难道这就是其中之一?”
纪澜点点头:“没错,你也好,我也罢,都与她有三生三世的情缘,只是这其中的第一世,就是如此了。”
“不对,若这是第一世,我死了,便会回归本身,怎么会有伤痕留下?”
“因为你的三生三世都是你本体的三个相,分别是,人,仙,妖,而她,也是,只是到底相错,比如这一世,你是妖,她可是人。”
阿澜闻言转了眼珠子,继而手指在胸口处轻轻的摩挲了片刻:
“所以,我胸口处的第二个伤痕,来自于第二世?”
“对,第二世,那一世,你我是人,她是仙。”
纪澜说着挥动了手臂,镜子中画面一转,竟变了全然不同的色调。
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烟雾升腾的氤氲之景,美轮美奂间满是神圣不可侵的高贵之感。
仙家打扮的她翻动着手中的书籍,最终停在了一页之上,轻叹了一口气。
“司命,是他吗?”
她的询问声里,一个仙官出现了,他恭敬的折身作答:
“回天君的话,此番是了。”
“朝事暂歇,有什么你收到星辉殿内传信于我。”她说着合书起身,那书名上的七彩之光格外耀眼。
《天数命簿》
“陛下!您若要去属下不敢拦,但您没必要此时就去,他如今只是个婴孩,不如过个十天半个月再去……”
“我不想等,我想陪着他长大,我不想错过他的一切。”
她说完后便消失于那雕梁画栋之地。
镜中画面一转,乃是人间一个不起眼的城镇小户。
半大的孩子正坐在家门口的地上,自己用一把小刀削着木头,以雏形来看,那是一把剑。
虚影般的她就立在他的身前,可惜他是看不见的。
“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你了。”
她轻声说着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话。
从此之后,这个小孩子的成长日子里,多了一个虚影的她。
她默默地守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日日的长大,看着他从耕地的农夫被征成了兵丁,再看着他与边境的守城之战中,迅速的变强。
战事大大小小,没有休止,无非是有时间隔的长一些,有时有很短促,密密匝匝。
他身姿矫健,出手不凡,凭借着个人的优秀,在战事中屡立奇功,因而一步步的升了上去,竟大大小小的成了一个百夫长。
他的年级和出身限制了他的晋升空间,使得他统领着的也就是个两千人的乙路军,专司配合冲锋头阵的甲路军。
按理说,这样的日子就是他的一生之途。
可是战事总是伴有危险的,他身为百夫长,更是要身先士卒,而不是像那些大将军可以坐镇帐中,指挥一切。
所以时不时的也会险象环生,但他总是能避开致命的危险。
比方他领兵奔赴埋伏之地,但走到一半,可能就会出现塌方滑坡泥石流这样的奇事,当时会人心浮躁各种不满。
他自己也会忧心忡忡想着军令未能执行到位,只怕要挨军棍,但每每此时就要峰会路转。
因为滞后而来的信息,会告诉他们躲过一劫,不是此地已是敌方驻扎之处,就是敌方会反包围。
总之去了就是羊入虎口,不死也残的那种局面,但全部都会反转到幸免于难,甚至改变战局局势,反向拿下关键结点。
以至于多次战事都会离奇幸运的走向胜利。
这种极致的好运,导致他和他的乙路军被生生改成了甲路军。
这种冲锋陷阵,把生死每日都要拎出来搏杀的日子,是别人的噩梦,但在他这里,就是能莫名其妙的化险为夷。
都不说什么局势变化了。
就连与敌军交战时,即便是近身肉搏,也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意外事情发生,骤然缓解危机,改变局势。
比方说,打着打着,树突然倒了,好死不死,枝丫躯干的刚好砸死敌军。
或者打着打着,莫名其妙的敌军就可能出现像被麻痹一般的延缓姿态。
总之,一次次的发生,让整个甲路军习以为常,所有的军卫都开始把他当神,时不时的还像他求告祈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有神助,有些并不过分的祈求是真的会实现的。
久而久之,他的名气与神灵之处被大肆宣扬到整个国家人人知。
再然后,他从沙场被调到了都城之中,成为了王的禁军统领,又称金吾卫大将军。
他无需在沙场上拼搏,但要面对的是都城王宫的安危,是大王的安全。
按理来说,这日子应该是太平的,毕竟都城之内,当是安全——刺杀君王之人总不会年年有,日日有不是?
可是,没有刺杀的人,却有麻烦的人。
比如首辅重臣,比如陛下,他们都听闻了他的神奇之处,各个开始冲他许愿。
这愿,当然没有实现的。
守在他身边,陪着他长大的她才不会惯得这些人贪得无厌--从始至终,她只是想保护他的安全。
她为了他避开灾祸,减免不必要的生灵消亡,甚至看到一些可怜的人那般哭求,多多少少也出手帮了帮。
她自觉克制,但无奈人性的贪婪与猎奇,还是把他推到了这个位置上。
她怎敢再帮?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不帮忙也惹出了事来。
一个二个的许愿恳求未能实现后,他们开始质疑传言的部分,竟然把这当做欺君之罪来治。
人王治罪,天君也不能改。
所以当他被下狱,并宣布三日后问斩时,她发了怒。
于是当天,暴雨倾盆,狂风大作,入夜时分,洪水决堤。
这一淹,大半江山遭了灾--她到底是把本该消亡的命数都收了。
她尊重了命数的安排,她以为把一切还了回去,再加上自己的恼怒,大王会惧怕而放过他。
可谁能想到,他们居然把他定义为妖,要将他杀了祭天!
人王之命,她也奈何不得。
要么就是眼睁睁看着他人头落地,一切归于宁静。
要么就是她强行出手救下他,但这样的结果,就是她乱了浮华世的人王命运,会搭进去她自己的修为不说,还要接受天罚。
她倒并不在意自己的损失之处,只是急忙招来了司命问如此这般能否保下他的命。
司命苦苦劝言,自是不同意她这么胡来,可架不住她是天君,执拗不过。
她听到司命说他不会有事后,安心决定要救下他不说,还要把他带离浮华世,养去与世无争之地。
但谁能想到,行刑之日,当她出现在他身旁,准备出手相救时,她竟听到了他的一句话:
“别再救我了,我只是一个凡人,你不必如此。”
她当即诧异,狐疑他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时,这才发现他的眼里满是笑意。
再而后,他居然手持一把匕首扎进了他自己的胸膛。
那一瞬间,她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更看到了一张无憾的脸庞。
冥冥中,似有他的声音再回荡:
“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真美,若有来世,就换我护卫你吧,用我的命护着你,至死方休。”
他倒下了下去,血泊逐渐变大,似一朵红莲花开。
而她的泪簌簌落下,终究只能呜咽着消失于浮华世,回到天界的星辉殿内。
“陛下!”是司命。
“是你给了他片刻的窥神之眼,也是你给了他匕首。”
“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该知道,我和他有多难多苦!”
“因为,这是你们必须要还清的债。”
司命的回答让她错愕:“债?”
“第一世他死于你手,是因为他曾经为你而亡,你必须还了他,至于这一世,他自戕而去以免累你天罚,是因为你曾经为他舍了命,以兵解之法换他重生。”
“那,我们会有下一世吗?”
“当然,三生石上约定了三世情缘,你们始终差了一世成为夫妻,这一世必是有的。”
“这一次,总会是圆满了吧?”
“若是他不弃你,你不厌他,自是圆满。”
“若是……我们有一方做不到呢?”
“那就是陛下您的重塑山海未能成功。”
她闻言,拭去了泪珠儿。
重塑山海,只为一人,他曾这般做,她也这般做,无论结果,都是不负。
镜中的画面到此彻底的消失了。
纪澜一抬手,收掉了镜子,看向了阿澜:“两个疤痕,是你我的前两世。”
“所以,这是我们的第三世?”
“是的。”
“那为什么有我又有你?”
“因为,结局是一个选择。”纪澜说着把寒光剑抽了出来:“你和我,只有一个能和她在一起。”
“你和我所代表的选择是指什么?是真实与梦境吗?”
“不,是圆满与天道。”
纪澜的话让阿澜警觉起来,他看了眼纪澜手中的寒光剑,试探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阿蛮选择和你在一起,那就是天道?”
“对,天道是仙魔劫,是一生与一死,一死渡生者。
若是阿蛮选择了我,我和她的结局就是在未来的某一日,她会死在我的剑下。
她渡我成神,仙魔劫终应劫而消。”
“你要杀了她?”
“这是天道,是命,我遵循命数。”
“那我不同意呢?”
“那就要想办法打赢我,赢得她的心让她跟你走,破开这梦境领域,从此之后,你们结为夫妻,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那么三生石上的姻缘终成,新的山海就此定下,新的天道成型,仙魔劫便也不存在了。”
纪澜说完这些后,阿澜终于明白了。
他必须要和眼前这个纪澜决一胜负,谁赢了,就会决定命运的终章是何等模样。
要么,人输于天,回归曾经的天道,是悲伤的归宿;
要么,人定胜天,新的山海新的道,是圆满的结局。
“我明白了,我的记忆里,前两世是没有的,我只知道我胸口上的疤痕一直存在。
我更知道,有一个人曾预言我此生要守护持有红莲之物的女子,然后也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所以,我会保护她,为了不让她死于你的剑下,我会与你交战。
我会获得胜利,而后带着她离开这梦境领域,带着她回到真实的山海间,与她白头偕老!”
“那就来吧!”
话音落下时,一道银光如龙一般直冲阿澜而来。
阿澜迅速的连退数步不说,还将自己的力量释放在身前形成一个光盾!
银龙一咬咬在了光盾上,银龙和光盾双双崩碎成无数粉屑,而此时,冰冷的寒光剑已朝着阿澜的心口刺来!
电光火石的刹那,阿澜的脖颈处红光一闪。
他的胸口处,红光大盛凭空成盾。
逆鳞移位!
龙的逆鳞是世间最硬之处,它移位到胸前护住了心口,这寒光剑竟当即碎裂了!
不过纪澜只是微微顿了一下就立刻又动作起来。
只见纪澜的手一抬,他的身后就出现了密密匝匝的九把剑,各个都和寒光剑长得一模一样!
“逆鳞移位,只能护住一处,我看你如何躲我的九把剑!”
纪澜说罢,口中念咒,手中掐诀,九把剑立刻齐齐向阿澜而来!
寒光犀利,把把带着威压,每一把都是真剑不说,还每一把所指之处皆为要害!
阿澜见状果断的朝着空中一跃,骤然变为了蛟身。
蛟身自有鳞甲覆盖,本就坚硬无比,能消减诸多伤害,再加上他以原身而显,体态庞大,这小小的仙剑就变得有些微不足道。
“哼,你是不是脑子不好,居然敢在我面前显出原身?你大约忘了,我已化龙!”
话音落下,纪澜也飞升入空,继而金光大盛,一条五爪金龙出现在浮空之中!
不但如此,它的周身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成千上百把寒光剑!
“剑意天下,睥睨众生!”
纪澜一声唤音后,这成千上百把剑全部冲着阿澜飞来,那密密匝匝的程度,简直就是铺天盖地,无处可逃!
“龙遁八荒!”阿澜吐出四个字后,整个身影陡然虚化,继而消失不见。
那飞射而出的剑阵一下失去了目标,以至于全部顿停在了浮空中。
“嗯?”
纪澜有些错愕,这逃匿的招数他居然是不会的。
“你这是什么招数?龙子之属何时有遁逃之行?”
“学无止境,恩师赐教。”
阿澜回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层层叠叠犹如浪涛连绵不绝。
“恩师?龙子之属与化龙之招式从未听说有非龙族之族掌握,亦不曾听过龙族还能学得他族之技。”
纪澜说完忽然冷笑一声:“我知道了,你强行以龙力拟幻象领域来唬我是吧?看我破你幻象!”
随着话音落下,龙吟且啸,直震得整个林地颤动不已,却也未曾消失了什么,多出了什么。
“不是幻象?”这下纪澜真的错愕了。
而就在此时,以纪澜为中心,它的这头金龙的四周,骤然出现了八条银蛟!
它们一样的大小,一样的银亮,一样的力量威压!
“八荒生牢!”
一声喝音凭空而出,那条银龙竟分别冲着金龙喷吐出了不同的灵力气浪。
木灵而出,是藤蔓的捆束!
金灵而出,是十几把仙剑的屠戮!
水灵而出,是水矛的穿刺!
火灵而出,是烧灼的赤炎兽在撕咬!
土灵而出,是泥石流沙的封固!
冰灵而出,是寒冰刺股的急速冰封!
风灵而出,是气旋形成的飓风对着龙首的冲撞!
还有雷电的炸裂,是对龙首乃至龙骨的侵袭!
一刹那,八种灵力的聚集,形成了对金龙的合力围剿与诛杀,即便金龙强悍,本该无敌才是。
可是这八种灵力的共生与联合,一下子就把金龙困得死死的!
登时从无法动弹的龙身,到被封固的龙力,还有不可抵抗的雷光,当即就把金龙弄得狼狈无比。
而纪澜的声音也冒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会有八种灵力?!我们龙族怎么会集齐八种灵力?”
他不解因而质问,但回答他的不是阿澜,因为此刻的阿澜也是错愕的。
他本身的这一招不过是将全部的力量分化为八股,全面攻击,且都是纯纯的龙之力罢了。
但他也不知道为何当招式用处的刹那,龙之力变成了八种灵力的联合围剿。
就在他沉默不知如何应对之时。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被封住的金钟内传出:“因为那是我的力量。”
话音刚落,金钟之上就出现了裂痕,再而后整个钟崩碎开来!
阿蛮已经变了模样!
她一身炽热的红衣,发散如瀑,身后紫色,红色,灰白色的三色交缠火焰如凤凰的图腾一般在汹汹燃烧!
“我不信命,所以我要人定胜天!
我不要仙魔劫,所以我要盗山海!
无论是谁,都休想决定我的命运!这是我的命,我要自己定!”
她说着双手掐诀,口中念念,立时她身后的火凤冲着那金龙直冲而去!
两股力量就这样生生的对撞在一起!
当相撞发生的瞬间,那八条银蛟消失了。
是阿澜以自己的人形肉身阻挡在了阿蛮的身前,那片红色的逆鳞则移位到了他的背心之处!
红光大盛的一瞬,相撞的反弹之力也登时扩散开来。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们双双击飞了出去……
而后一片金光笼罩中,似有人在吟颂歌唱,又似有经文被喋喋不休。
金色的门扉前,一潭碧水清幽,有一尾锦鲤甩着尾巴撞了撞红莲的碧叶。
【红莲,你求什么呀?】这是锦鲤在问。
【不知道。】红莲此时只有花苞,碧叶倒是在盛放。
【修仙的求长生,问道的求达圣,你总得求一个吧?】
锦鲤话音刚落,一道金光自那金色的大门中冲出,在碧潭前变成了一朵金色的祥云,直飞九天。
【那是什么?】红莲不懂。
【是接圣啊】锦鲤蹭着红莲的茎:【至尊九圣,有陨落便有新生,每每有新生入圣时,就有接圣的祥云飞出。】
【那……是哪位新生的圣人出现了?】
【错了错了,是未来会成圣的新生者出现了。】
锦鲤的回答让小小的红莲十分好奇,她昂着花苞翘首凝望,也不知望了多久,那金色的祥云回来了。
祥云之上,一个翩翩少年正是冥想之态,被接到了这碧潭旁的金门前。
“至尊真圣陨落前留下指引,今顺着指引,寻到了你,你就是他的转世之人,需经仙君之阶,天君之衔,再入神格,领悟参透七情后,放得悟入圣。”
佛祖的雷音阵阵,说的字字清晰,而那少年郎闭着眼,也不知是听见还是未听见,总之一动不动。
再而后,一道金光注入了那少年的眉心,随后金云驮着他急急的远去了。
红莲昂着花苞,又开始了等待,她想再看看他,特别是想看看他那双闭着的眼睁开会是何等模样。
可是这一等,就等了足足千年,等到了她展开了第一片花瓣。
他踏着祥云而来,路过她是看了她一眼,入了那金门。
【他看我了。】
红莲满足的窃喜,身边的锦鲤甩了尾巴:【你只是一朵红莲,对他而言不过是过眼的风景罢了。】
很快,他从金门内走出,乘云而去,当真如锦鲤所言,不过只是风景。
可是那日后,红莲再度昂首等待,她的内心只有一念,她要再见他,见这个少年郎好看的眼眸。
至此后,她静静的等待着。
每一千年,长出一片花瓣,就此展开,而他也会出现。
所幸,每一次他来时都会看她一眼,于是为了那眼中的星海,她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若我下次来时,你能盛开就好了!”
那一年,少年伸手抚摸着她的花瓣:“要不然就没机会看你盛开的模样了。”
少年的一句话,让她终于知道自己求什么了,也就是那时起,仙魔劫成……
“咳咳咳……”一串呛咳声中,躺在玉床之上的阿蛮慵懒的抻了抻懒腰,扭头看向了那咳嗽声音的来源处。
她的眼里出现了俊美且硬朗的一张脸,不过他的嘴角漾着一抹血色。
“你怎么受伤了?”阿蛮一咕噜坐起来,却立时倒抽一口冷气跌在了玉床之上!
疼,麻,软!
全身上下,就像是被大锤砸碎了骨头一样绵软无力,而四肢百骸说不出的麻软感,就像是脱力一般!
不过,她的小腹丹田处却说不出的暖洋洋,惹得她下意识的去触摸这才刚发现自己现今的状况。
她内里空空,套着不知何人的衣裳,而眼在扫到男子的嘴角殷红,却偏偏脑海里挤满了她与他的亲吻和啃咬……
【天哪!我,我,我和他!我……】
越来越清楚的记忆,让阿蛮当即意识到自己和眼前的男人发生了什么亲近之事。
而此时这男人居然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而后一个直身作揖对着她说到:
“阿蛮,我名唤阿澜,求娶于你,愿此生护你万安,与你白头到老。”
阿蛮张大了嘴巴,她愣愣地扯着床上的被子挡着自己,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憋了半天才咕哝出一句来:
“你,你因何要求娶我?莫非是,是因为你与我……”
“你我已相亲是事实,也是原因之一,但并非全部。你还记得梦吗?”
“梦?”阿蛮错愕,下意识的回想,却忽然发现有一些碎片不甚清晰的在脑海里闪烁而过。
有一袭红衣的她为一人而舞;
有两个并排的身影立在山头看着满天的紫色霞光;
有一瓶酒换来迷醉的笑颜与承诺;
有一支笔画下了她最美的样子;
还有一张纸,写满了:娶就娶……
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我还是会每天想你,就像从前一样……我幻想着你从未离开,一直在我身旁……
或许天地会老,但吾爱从未彷徨。
我从未负你,也定要娶你做我的新娘。
别怕,山海相隔,我来平!仙魔劫数,由我扛!
终能与我携手三界,游八荒!
十万年了,你就要回来了!】
……
这男人的声音如雷一般的响过之后,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些身影。
从王子安,到白树,从纪无澜到姬安澜,从旋夜到小川川……
那些熟悉的面孔迅速的闪过后,阿蛮又急速的开始忘却,最终她冲着他甜甜的一笑:
“你真的要娶我?”
“嗯”
“你知道我是谁吗?”
“阿蛮。”
“我是说,我的身份。”
“不知道,但我觉得不重要,你什么身份我都能接受。”
阿澜的回答让阿蛮捂嘴而笑。
“听起来,你很诚恳,可是,我是魏国的月华公主,我答应了,父王却未必会答应哦。”
“他会答应的。”阿澜很认真道:
“你知道的,我是一头蛟,此生都会护你周全,我愿意用我东疆墨海的全部宝藏为聘礼,求娶于你!”
阿蛮笑着点点头:“其实我答应了,父王就一定会答应的,不过……你总说我持有红莲之物,可我并未持有啊!”
仙师是给了护身符没错,可那到底是个挂在腰上的荷包啊!
当初,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带着没错,可之后的第二次,她明明光溜溜的,哪里有那护身符在身旁?
阿澜闻言一愣,但随后却想起了那朵盛开的红莲,继而笑了。
“你就是红莲,你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他这般肯定,她笑嘻嘻地望着他:“可是,你娶我是因为命定呢,还是你喜欢我啊?”
阿澜望着她的笑颜:“十万年了,还要问这个问题吗?”
阿蛮脸上的笑容更胜:“你叫阿澜对吧,不如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好,你起!”
“就叫,纪无澜吧!”
“好!”
二十多天后的七夕日,离国当真办起了热闹的婚礼仪式,那是离国三皇子与月华公主的婚礼。
但是魏国的王室却知道,那个月华公主是假的,准确的说,她是阿蛮的贴身随从阿鲤。
她因为被三皇子追逐不休,终得魏王准允不但嫁了,还循了预言所指的黄道吉日!
而此时在魏国城内修建的宫苑里,阿蛮和纪无澜也手牵手的拜了堂。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嗯,谢谢你为我执着了十万年,而念念不忘,你我,终有回响!”
完结,撒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