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他化拘流形 (第2/2页)
钟神秀知道他不是违心之言,更非讽刺,也不着恼,悠悠道:「说来还是见识了道兄的剑术,叫小弟体会了剑道之妙,起了习剑之兴,今日能与道兄斗剑,也算印证了小弟所得。」
越君岚淡淡道:「道友不过区区十年便炼成如此剑术,真叫越某观叹。」
「什么?!」此言一出,隐匿在远处的姒玄指尖一颤,心中掀起滔天波澜:「这!此言是真?钟神秀的剑术,还在今日烈之上啊!」
「不!此人的剑术,恐怕都不在许庄之下!这样的剑术,是十年间便可以炼成的么?」
「是假?越君岚岂是诳语吹捧他人之人?哪怕此人是钟神秀?」
「造化钟神秀!天生了道真!此人……此人才是真正的成道之器!其完美还在许庄之上!」姒玄心中生出深深的震撼,目光中流露出无穷的欲望,转瞬变为挣扎之色:「不成,我绝不是此人对手,不能为贪欲冲昏头脑。」
挣扎了几息,姒玄才强抑下欲望,仔细观摩二人争斗。
两人只是片刻交谈,便又动起手来,越君岚唯剑之外再无它物,剑丸飞斩之间,剑气犹如大日光华绽放,一道又一道闪现,杀将下来。
钟神秀也未多使得什么道术,只将三十二道剑光护在身前,虽不是越君岚对手,但剑气斩之不尽,又复生出来,牢牢庇住身形,又将那清光使来,只是一点,清光溃散化作漫天星荧,飘飘落下,似乎和风细雨,也无半点威风。
越君岚却不敢轻视,身形一纵,化作
剑光,顷刻冲出了点点清光覆盖之下,钟神秀也不见动静,那清光又漂浮起来,追围越君岚而去。
越君岚在空中旋游不定,始终不叫清光追及,忽然一点盈盈清光剐过林间一处亭台,只见禁制灵光才方闪起,转瞬便如琉璃破碎,清光刮过亭柱,顷刻将炼石大柱催折,亭台倾倒崩毁。
姒玄眼皮一跳,又望一眼钟神秀施法云淡风轻,越君岚剑光矫若游龙,心中顿时生退意,传音与澹台竟道:「道友,以我之见,在此处观望也没有意义,反倒凶险,不如我们先退去吧。」
不料澹台竟斜睨他一眼,反道:「有何凶险?」
姒玄皱起眉头,应道:「此两人神通不是寻常金丹修士可以比拟,……」
澹台竟反而一翘唇角,传音道:「正因如此,才不能错此良机,且瞧我略施手段,除去一位大患。」
姒玄目光一动,口中应道:「那在下便看道友神通了。」手中持住隐匿之法,脚下却缓缓退了两步。
他的举动自然落在澹台竟眼中,澹台竟也不为所动,冷笑一声,自顾盘坐下来,从袖中取出一只檀香,随意往地上一插,微微一搓将之点燃,升起袅袅烟气。
….
澹台竟在胸前掐了个决,深深一吸,顿时将烟气尽数吸入鼻中,闭目运炼起来。
「我还以为此人如此愚蠢,原来是伤神之法。」姒玄恍然,忖道:「也不必奢想能伤那钟神秀神魂,只消在关键关头,能霍乱其人一瞬,他自会陨于越君岚剑下……可真会如此顺利么?」
他挑目往回望去,只见越君岚与钟神秀斗法正酣,越君岚剑丸与钟神秀正自颤斗,并无什么异样,越君岚却忽然将肩一抖,身后忽然升起一道虚虚剑影,似乎酝酿已久,一遭挣脱束缚,忽然光华乍现,只是一闪,须臾便飞射到了钟神秀身前。
几乎同时,澹台竟睁开双眼,遥遥一指钟神秀,喝道:「咄!」一道灰影忽然飞射而出,越过重重虚空,在钟神秀身后显现出来,狠狠往他体内撞去。
钟神秀身形一顿,越君岚面色却微微一沉,想要收手,可是法剑一出,去势已然没有回转余地。
眼见就要将钟神秀斩于马下,钟神秀面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旋即整个人毫无征兆的从原地消失,再现身时,已经处身百丈开外,法剑追踪气机追击而去,钟神秀并不慌忙应对,还犹有闲时回过首来,往此处一望。
姒玄心中一跳,只见钟神秀双目一凝,姒玄没由来生出空中似乎有无形雷霆霹雳闪过的错觉,便见澹台竟惨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七窍鲜血横溢,口中嗬嗬喷了口血,叫道:「快…快带我走!」
姒玄已经退了两步,却见钟神秀回过首应付法剑,似乎无意追来,这才回过身抓起澹台竟,飞掠逃去。
耳后传来越君岚清冷的声线,淡淡道:「本以为宵小之辈,只敢躲藏窥视,没想竟敢……」
后面的话语已听不清了,姒玄抓着澹台竟飞出数里,只听澹台竟口中喷血不断,还叫道:「快带我去寻卫师兄……」听得姒玄心烦意乱,忽然目中厉色一闪,将澹台竟狠狠往地上一掷。
澹台竟滚在地上,浑身屈缩起来,勉力抬首,骂道:「姒玄,你疯了……呃!」
却见姒玄五指似爪,狠狠抓住他的头颅,五指险要扣入他脑中去了,面无表情的五官上显露出一种令人恐惧的冷酷,淡淡道:「澹台竟,你这猪猡一样的东西,我忍受你许久了。」
澹台竟的叫骂悚然一咽,艰难道:「姒玄!你要做什么,你不能杀我……你身上还有卫师兄的禁制,我……」
「放心。」姒玄微微一笑,说道:「你死了,但澹台竟不会死,作为我的他化之身,我会帮你协助卫师
兄夺得此方洞天,为阴极宗重现此世立下大功,为你澹台竟实现压盖同辈,扬名天下之愿……」
姒玄越说越加畅快,面上显露出莫名的陶醉神色:「不只是你,还有许庄……钟神秀……天下成道之器,都当归我所有……」
「什么?」澹台竟面上露出恐惧之色:「姒玄!你……」
「错了。」姒玄淡淡道:「记住,吾乃拘流形!」
金丹摘除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