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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兴亡俱苦(大章求订)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兴亡俱苦(大章求订) (第2/2页)
  
  那声音压的很低,但顾担的听力自是超凡,荀轲听闻不到,落在他的耳中自是清晰。
  
  没多久便有一老妇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只见她身材单薄瘦弱,面庞粗粝而僵硬,肤色蜡黄且松弛,但最让人关注的,却是穿在她身上,明显小了不少的单薄麻衣,紧紧裹住本就并不丰腴的干瘦身体,连呼吸都显得有些吃力。
  
  老妇人目光落在顾担和荀轲的身上,也是吃了一惊。
  
  这么俊的人一眼看去就知道绝非什么寻常百姓,再看荀轲的衣着,定是非富即贵。
  
  当下心感惶恐,勉强对二人挤出一个笑容,仓促不安的说道:“我去准备吃的。”
  
  “我们这里还有些,热一下一起吃吧。”
  
  顾担拿出荀轲的包裹,将其中的吃食都给拿了出来。
  
  大块的风干的腊肉,用白面做成的馒头,还有一些则是小莹寻来的特别耐放的糕点。
  
  “全都做了吧,过了今天便有人接我们,这些东西现在不吃完就浪费了。”
  
  顾担说道。
  
  “这这怎么好意思?”
  
  老妇人的眼睛都看直了,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目光落在那大块的腊肉上,艰难的说道。
  
  荀轲这个时候也已经反应了过来,代入到了商人的角色之中,不过他的经验并不如顾担老道,便装作纨绔子弟的模样,颇有些嫌弃的说道:“这玩意儿又硬又干,实在不好吃。平时我都是吃又大又香的烧鸡,要不是为了抓紧时间赶路,谁吃这些东西?也就勉强果腹而已!”
  
  果然,此言一出,老妇人也不再推却,接过那些食物到厨房开始准备。
  
  顾担坐到凳子上和老农说着话,“家里没有多余的衣物了么?”
  
  “本来是有的。”
  
  老农嘴唇嗡动了几下,一声叹息,“但前阵子要加派税赋,凑不出钱财了,就只好拿衣物去抵。现在家里就剩下两件衣裳了。”
  
  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麻衣,再加上老妇人那明显小了许多的衣物,这已经是这个家庭仅有的衣服了。
  
  “寒冬腊月,这么冷的天,就留两件麻衣?!”
  
  荀轲怒气勃发。
  
  如果是在大月,他尚且能够理解——这并不是因为他对大祈更加宽容,而是大月已经被宗明帝祸祸了二十余年,积弊甚深之下,百姓过的不好,理所当然。
  
  可大祈国力强盛,便是出兵讨伐大月,也不算特别重的负担,又没听闻过大祈也出现了如宗明帝那样的皇帝,底层百姓怎会也是这般的模样呢!
  
  “还能活着就不错了,隔壁老李家交不起税赋,直接就被拉去当做运粮的苦役,怕是难活。”
  
  老农心有余悸的说道。
  
  “大祈兵强马壮,国力富足,怎会刁难到如此程度?”
  
  荀轲满是不解,他对大祈的了解并不深刻,也很难理解这样的强国,底层百姓怎会如同大月百姓一样难熬。
  
  便是再怎么严苛,也总该给下面的人留条活路才是!
  
  老农不再言语,大祈的富足显然与他无关。
  
  “我没记错的话,大祈的百姓被分为三等。”
  
  顾担若有所思。
  
  “我就是三等民。”
  
  老农低着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一等民自然是原本从白山黑水中杀出的那批人,人数最少,但是绝对的人上人,纵使杀了下等人,也只需要交些钱财便可。
  
  而二等民嘛,则需要为大祈立功,立功的条件多种多样,税赋交的多,嫁入一等民的家中,乃至被人赏识都有可能晋升到二等民去,过的比寻常百姓好上许多,也有资格去读书、当官,未尝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来完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至于三等民,则是之前败给大祈的残余子民。
  
  三等民,不算人。
  
  没有什么优待可言,但受苦受累的活计绝对少不了他们。
  
  当然,也不是没有最简单的晋升途径。
  
  硬生生熬五代人之后,就可以洗去罪孽,成为高贵的二等民。
  
  至于一等民?那是万万不敢去想的。
  
  通常来说,将二十余年当做一代人,而考虑到这个时候寻常百姓的寿元,都在三四十岁左右,采取三十年为一代人算,也需要一百五十年!
  
  这是连宗师都熬不过去的时间,更像是吊在驴子眼前的萝卜。
  
  大祈便是通过这种方式,汇聚力量,滋养财富,造就了这么一个“盛世强国”。
  
  不要问三等民为什么不跑去他国,那其中的难度是一辈子可能都走不出方圆百里的人无法想象的,不是被逼到极限,没有人会想去玩命。
  
  能有口饭吃,他们就会如同荒草地里的杂草那样努力的生存下去。
  
  兴亡俱苦,民不由己。
  
  “大祈皇室,该死啊!”
  
  荀轲很是愤怒,他看书极多,但大月之患尚且未曾解开,根本没有闲心去睁眼看世界,对大祈的印象也多停留在道听途说,而未亲眼见证过,根本无法想象。
  
  如今到来大祈,见到的第一个人便让他饱受冲击。
  
  他天然的,对于这种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的手段极度厌恶,心中竟罕见的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杀意和痛恨。
  
  “这话可不能说!”
  
  老农被吓了一大跳,是真的一大跳,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满是惊恐的看着荀轲。
  
  这还是商人么?!
  
  “莫怕,这孩子话本看多了,满脑子都是行侠仗义,一时糊涂而已,等他冷静下来就就知道了。”
  
  顾担笑了笑,很是平静的说道。
  
  “我我去帮老婆子做饭。”
  
  老农满心惊惧,不敢再和两人共处一室,连忙快步疾走而去。
  
  独留下愤恨握拳的荀轲,犹自愤愤不平,“人岂能分三六九等?!”
  
  “你觉得宗明帝可恶,可是大祈的皇帝可恶?”
  
  顾担并未开解,反而问道。
  
  “这”
  
  荀轲一怔,片刻后说道:“我竟觉得还是大祈皇帝更可恶一些!”
  
  宗明帝二十余年求仙问道不问朝纲,以致秩序崩坏,又因一己之私穷奢极欲,导致民生困苦,他本以为这已是恶的极限。
  
  直到接触大祈,才明白人之恶尚且远远没有极限。
  
  将人划分数等,以皇权的名义来牧养子民——如同对待牲口!
  
  荀轲完全无法想到比这更加恶毒的手段,哪怕与大祈皇帝素未谋面,对其的痛恨程度就已经超过了对宗明帝的痛恨。
  
  这种划分一旦持之以恒的实施起来,百年、千年之下,安知不会成为一种“合该如此”、“理所应当”的规则?
  
  生而有种,下民非人!
  
  何止是礼崩乐坏,这是在赤裸裸的践踏人心!
  
  “皇权——黄泉。掌握着让人下黄泉的力量,便可以各种让人瞠目结舌的方式,肆意的夺去想要的一切。”
  
  顾担说道:“宗明帝之恶在于个人的贪欲,大祈皇帝之恶,在于掠夺天下的子民来供养极少一部分人的穷奢极欲,以此来保证对于国家的统治。
  
  还记得我们遇到他的时候?他害怕的赶紧跑,因为三等民甚至不能去树林里捡柴,那些东西都是有主的,无主的也归于国家。
  
  除了暂时租给他们使用的地方外,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他们的。区别只是他们想不想拿走,而不是能不能拿走。”
  
  荀轲当真是瞠目结舌,“连捡柴都不许?那冬日要如何去熬过!”
  
  “我倒是特地去了解过,临近冬日的时候,他们需要去做帮工。捡很多很多的柴,然后有善心的主子们,会施舍给他们一星半点,而且必须要感恩戴德才能拿到。若是捡的少了,不仅自己没有,还要挨一顿毒打。”
  
  顾担说道。
  
  “这样的国家,怎还没有灭亡?!”
  
  荀轲想不通。
  
  “力量。他们掌握着足够的力量,在这股力量还没有被腐蚀干净之前,这些三等民们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可言。揭竿而起不是那么好做的,最少也要有宗师去挑头才有可能.你觉得,宗师会是三等民么?”
  
  顾担幽幽的说道。
  
  当然不会。
  
  宗师,定是比一等民还要高上一等,是真真正正的特等民。
  
  在拥有个人伟力的世界,底层民众想要造反更像是个笑话。
  
  如果有,那一定是更强的人站了出来。
  
  像那陈广、吴胜,倒也轰轰烈烈过,遇到白莲教主就是一个死字。
  
  领头的一死,剩下的便全都是乌合之众。
  
  个人伟力,便是如此。
  
  个人之善为善,天下皆善。
  
  个人之恶为恶,天下皆恶。
  
  不需要去讲道理,拳头便是道理。
  
  这就是为什么他始终都不肯出山的原因。
  
  直到大宗师后,才能有一番作为。
  
  此前便是宗师,也无济于事,振奋人心尚可,改天换地还远远不够。
  
  看似一个境界间的差距,直接关乎到能否成事。
  
  荀轲默默的和顾担对视着,良久,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我会好好学武,然后讲述道义。”
  
  荀轲像是在跟顾担说话,又像是在告诫自己,这个少年脸上多了一份坚定之色。
  
  顾担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要带荀轲来,的确也有自己的目的。
  
  长生者也需要审时度势,一时的巅峰并未迷了顾担的双眼。
  
  他不可能事事亲为,更不可能坐在龙椅上整天批阅文书奏折,甚至连宣讲道义他都不会去做——但总要有人去做。
  
  外部的磨难他可以帮忙摆平,但内部的建设,还是要看荀轲这一代人。
  
  “饭做好了。”
  
  没有等待太久,老妇人便端着碗盆走了出来,香喷喷的腊肉散发着油光水滑的光泽,香气扑鼻,让人食欲大开。
  
  老农跟在妇人的身后,目光有些躲闪,不敢再和两人对视。
  
  顾担拉起荀轲,笑着道:“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急事需要去做,实在是耽搁不得。这顿饭没时间吃了,你们吃吧,我们就先走了。”
  
  “啊?”
  
  老妇人满脸茫然,“这,这都做好了啊!”
  
  哪有客人拿出食材,结果一口不吃就要走的?
  
  “真耽搁不得,有缘再见。”
  
  顾担不给他们挽留的机会,带着荀轲,迎着漫天大雪,乘骑着骏马而去。
  
  “这是咋回事啊?”
  
  老妇人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目光看向老农,“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客人怎连饭都不吃?”
  
  老农想起先前荀轲说的话,惊惧的缩了缩脖子,只是摇头。
  
  里屋传来一声呼喊。
  
  “娘,客人走啦?”
  
  “走了,火都升起来了多可惜呀!饭也做好了,等会我把衣裳给你们,你们先过来吃。”老妇人说道。
  
  “我都闻到肉香味儿了。”
  
  话语声由远及近,一个看上去瘦弱矮小而又黝黑的孩子从里屋走了出来,赤身裸体,被冻得有些发抖。
  
  但看到那食盆中的腊肉时,眼睛都在放光。
  
  “哎呦,这你都敢出来?也不怕冻死!快去屋里,我把衣服脱给你。”
  
  老妇人高声训斥道。
  
  “不用去屋里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农指了指先前顾担坐着的凳子,那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包裹。
  
  里面是两件棉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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