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洪门楼主 (第1/2页)
赵褚的声音,颤抖地响彻在长街之上。
伴随着一阵刺痛脸颊的风声,场间所有的人脸色都是凝重,甚至是变得惊悚了起来。
赵褚竟然一脚踹飞了江府尹。
而且还给那个修士下跪了。
可他不是咸阳李氏嫡系公子的亲信吗,身份已经无比尊贵,竟然还需要给人下跪,这个少年到底是谁?
“不管他是谁,这次江禹均算是踢到铁板了!”
洪门楼内,众人的眼神渐渐从震惊变为了惊喜。
甚至虞老还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因为今天的事,跟他们是没关系的。
请帖是江禹均发出去的。
那些士兵也都是城主府与赵褚的人。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做任何事,甚至就连赵褚和徐生要来都不知情,纵有天大的风浪都刮不到他们的身上,所以众人可以放心的看戏,甚至可以在关键时刻羞辱江禹均一番。
但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徐生的眼眸有些冷,平静地走到洪门楼下。
望着地上,那半死不活,仅剩一口气,吐出心血与脏器碎片的眼神黯淡的男人,他沉默了一下,问道:
“你故意的啊。”
“什么?”
“你故意发力想要把他杀死,是因为怕他开口,说出什么对你不利的话,对么?”
赵褚面色一僵,他正是这个心思。
本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好,没想到却被徐生猜透。
但紧接着,他又望着地上半死不活,连话都说不出口,吐出肝胆俱裂的江禹钧,瞬间心中就松了口气,苦笑着说道:
“仙师,我只是听不得他口出狂言,再加上对您太过敬畏,所以下意识踢了他一脚而已,没想到他这般弱小……”
“这么说来,不是你想杀我喽?”
“当然不是!”
“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截杀仙师您啊。”
赵褚如实苦笑说道。
“你当然不敢,但我是说的那个女人。”
徐生静静地看着他。
他需要知道,用那女人的命设局,激他出手的计划,到底是出自赵褚之手还是这个一脸肾虚的男人。
亦或是两者皆有?
“我……我真的不知道!”
赵褚心脏嘭嘭直跳,脸色苍白。
望着街上,口中不停喷吐内脏碎片,好像马上就要死去的江禹均,他心中一狠,选择了隐瞒:
“不瞒仙师,今天中午我才刚进岭北城。”
“此人骗我说岭北城出现了妖人,并且还设了局,只等您来我们一起围杀即可,我就答应了啊!”
说到此处,洪门楼中,还突然传来了另一个苍老的声音。
“没错,我可以为赵将军作证!”
“一切都是那江府尹设局,赵将军是被蒙骗的。”
“我们也可以作证!”
十余位岭北城的名流联袂而来,齐齐单膝跪在赵褚身侧,脸色平静。
赵褚朝众人投去了一道感激的神情。
为首的虞老,清了清嗓子,认真对徐生说道:
“这位公子,我虞某可以用人格担保,那江禹钧绝对是岭北城百年来最大的祸害。”
“此间的动乱便是由他所在的城主府掀起,杨广儒的家是被他派人所抄,城东城西不少居民,甚至是我等家族的产业也被他霸占许多,手段蛮横残忍,令人发指,今时今日竟然还想污蔑仙师您,简直是罪不容诛啊!”
“是啊,这个姓江的最不是人了!”
宋指挥使脸上,也露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神色,悲声说道:
“仙师您是不知道,他为了讨好裴城主上位,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妻子和妹妹,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啊!”
“是啊,他还强抢民女,每天都要送去一个雏儿讨好裴天来。”
“他还抢我们的灵药田,矿场!”
“他简直罪该万死啊!”
一个个看似老实的面孔,说出悲痛的话语,甚至不惜声泪俱下,若是一般人只怕都被他们蒙骗了。
赵褚心中暗骂了一声这帮脸皮厚的,岭北城的动乱是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数?
只不过这个关头,他也不敢拆这帮人的台。
因为他很需要这些人让徐生相信,自己真的是无辜的,江禹均要用那妇人做诱饵的事他一概不知情,最后最多落个冲撞的罪名而已,不至于死。
徐生看着这帮人。
忽然笑了一下。
觉得好生荒谬。
“先不说岭北城的事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谁做了谁没做,就单说这江禹均。”
“你们是觉得死无对证,所以说起谎来很自信么?”
徐生神情认真,平静问道: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没死呢?”
轰隆!
这一句话,让赵褚心脏停跳一瞬,其余人等瞳孔也是骤然紧缩,虞老面色苍白。
只见在徐生身旁,那个浑身是血,早该奄奄一息死去的男人,竟是如地狱归来的恶鬼一般,忽然坐起了身子!
他望着洪门楼上的众人,骤然骂道:
“我去你们妈的!”
……
……
“赵褚!”
江禹均不顾伤势,猛然起身,指着赵褚鼻子骂道:
“你他妈推得倒是干净,用那人命做诱饵不是经过你同意的吗,你不同意会借给我那个多兵那么多人?”
“别说你是被我蒙蔽,不想钻这个空子你会被我骗?”
“还有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畜生!”
江禹均话锋一转,咬着牙望着虞老等人:
“都瞧不起我,想让我快点死往我身上泼脏水是吧,杀人抢货的事情老子是做了,卖妻求荣绿帽子老子也戴了,但凭良心讲老子也不想做,他妈的裴天来让我干我能怎么办!”
“还有虞緈,你这个老王八蛋的说的倒是轻巧,还老子抢了你们的地盘,你们怎么不看看那些地盘之前是谁的?是你们他妈的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
虞老闻言,脸色心虚且难看地怒了一下。
“还有你们!”
江禹均没给他反驳的机会,手指头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颊,满是愤恨:
“你们以为用外面的人抢东西,就没人知道是你们指挥的?”
“你们哪一个是清白的,他妈的就没有清白的。”
“整个岭北城的官场,商场早就他妈烂透了,我就是他妈一个府尹,我他妈到底能怎么办!”
江禹钧情绪激动地说着,而后忽然无力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似乎意识到自己得来不易的性命就要失去了。
临死之前,江禹均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他手朝兜里掏去。
那里面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或是符篆,只有一张粉色的布帕。
拿出来,嗅了嗅,瞬间泪崩。
这布帕是夫人刚过门时亲手为他织的。
都说他卖妻求荣,可却无人想过,倘若裴天来真的看上了他的妻子,他一个那样小的小人物,除了赔笑认命,趁机求些利益以外还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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