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楚昭出手 (第1/2页)
楚昭一杯接着一杯,在他身边的人都闻到了一股淡淡药味。
很显然,这是药酒。
这是他和古尘通过药人之术研制出来的酒,可以临时增强体力,提高功力,能够让人不知疲倦,但又不至于像药人之术一样,令人完全丧失心智。
当然,这只是一种理想的状态,到底效力如何,还有待验证。
因为这药酒才刚刚弄出不久,他现在算是第一只小白鼠。
此时的琅琊城头,已经彻底沦为了人间炼狱,仿佛城墙中寄宿着一头肉眼不可见的凶兽,张开獠牙不停的吞噬着活生生的人命。
城墙上的士卒们虽然占尽地势,但北离军卒实在太多,攻势也十分猛烈,登上城头的北离军越来越多。
征东军将士虽然拼死反抗,却仍旧抵不过对方人多,同样也有很多鲜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城头之上。
“呼呼呼……”
作为征东军中难得的一名悍卒,臧承启的呼吸已经变得非常急促。
这也难怪,毕竟他已经在前线坚守了整整半个时辰,杀死、砍翻的北离军卒,少说也有四五十个。
相比北离今日攻城的三十万大军,四五十个听起来实在少的可怜,但这个数字,绝对是足以向人炫耀的。
毕竟很多退伍的老卒,他们或许一辈子的杀敌人数加起来,恐怕都没有臧承启这一场仗杀多。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也已经快到极限了。
毕竟他不是江湖高手,只是一个普通士卒,也就仗着体力好,力气大而已。
此刻的他,只感觉左手的铁盾沉如山岳,右手的横刀也重逾千钧,怎么也举不起来。
然而,那些北离军卒却好似没有穷尽一般,依旧源源不断的从城墙下方爬上来。
这不,又有一名北离军卒从臧承启正前方攀爬上来。
这一刻,他脑海中只闪过两个念头,用盾牌将其推下城墙,或者挥刀砍下对方的脑袋。
可惜,意念传达给了双臂,但双臂却如灌了铅似的,一阵酸麻无力,怎么也抬不起来。
“糟了!”
就在他暗呼不妙时,对方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臧承启瞬间反应过来,想要举起盾牌挡在身前,却依旧使不上力。
那名北离士卒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挥刀便砍,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一时间,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
有遭遇挨打的痛苦,也有与战友的欢笑……
他是一个中原人,至于是西楚人,还是北离人,亦或者是南决人……
臧承启不知道,因为被抓到西胡的奴隶父母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而且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死了。
他其实是被西胡人养大的奴隶,奴隶的日子自然谈不上好,不过也谈不上坏,毕竟大部分西胡人还是很不错的。
就像叶鼎之和易文君说的一样,北蛮人其实没有中原人想象那么坏,大部分人还是很善良的。
起码在没有遇到天灾,日子还过得去的时候,他们不会烧杀抢掠中原大地。
西胡的情况,和北蛮也差不多。
三年前,楚昭率兵攻打西胡,他被解救了出来。
很多像他一样的中原奴隶,都成为了西楚的普通百姓,他其实也可以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只是在西胡的时候,就是奴隶兵,除了与人厮杀,什么都不懂,所以最后选择了留在军队,不过从西胡部落的奴隶兵,变成了西楚的正规军,待遇直线上升。
田地、俸禄都有,除此之外,平时打仗还有赏赐……不说顿顿喝酒吃肉,但三五天沾个荤腥却是没问题的。
只是他孤身一人,再加上不喜欢分到土地的地方,所以将田地变卖给了军中好友换取钱财,准备以后去岳麓城定居,去过陛下说的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凡简单幸福的生活。
可惜,现在一切都无法实现了。
活了二十年,连女人的滋味都没有尝过,早知道前两年就该跟着那些家伙去青楼逛一逛了。
臧承启从不后悔加入西楚大军,更不后悔成为西楚人,因为成为西楚人后,是他过得最幸福的三年。
他只后悔临死还是一个童子鸡!
就在臧承启坦然面对的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道剑光闪过,一柄利剑仿若从天而降般,削飞了那名北离士卒的脑袋,那脸上还带着笑容与狠戾之色的人头从他眼前抛飞出去,滚烫的鲜血喷溅的他满脸都是。
“没事吧?”
嗯?女人的声音……
臧承启抬起头来,望向那名救下他的女子,只见对方二十来岁左右,一身白衣染血,却依旧如仙子一般,面容看上去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多谢!”见对方伸出手来,他拉着对方的手站了起来,脸色不由得有些泛红,只是被喷了一脸的血,完全看不出来。
这时,那女子指了指城墙内侧,说道:“换防了,你下去吧!”
臧承启下意识望向四周,才发现方才一同浴血奋战的同袍们,皆被一些身上无血迹的士卒给替换了下去。
他心中顿时恍然。
轮换上战场,是为了让军卒有时间歇息,而且如此交替反复,除了让大家都能维持最起码的体力作战之外,也能尽可能的减少伤亡,这是他们陛下弄出来的一种作战方式,只不过以前用到的时候不多,只有在极其严峻的局势下才会用到,和北离打了两年多的仗,他也只见过一次。
“姑娘,小心些,今日攻城的北离军卒和我们往常遇见的不一样。”臧承启害羞的低着头小声告诫道。
女子闻言点点头,笑着称赞道:“一个人堵住一丈的缺口,厉害!”
臧承启嘿嘿一笑,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水,却不想牵动受伤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沿着城墙内侧的阶梯奔下城去。
下城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到了方才浴血奋战的同袍们纷纷离开了城墙,而他们的岗位,则由新登城墙的同袍接替。
也看见之前救了他的那名女子接替了他的位置,在那里如砍瓜切菜般,砍杀着攀爬上来的敌方军卒。
寒风之中,鲜血喷洒,大氅飘扬,大氅上绣着的那个染红的“赌”字格外显眼。
在下了城墙之后,臧承启找到了自己在军中的朋友,发现他们都很幸运活着,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他咧嘴放心地笑了起来。
然后,他便感觉全身酸痛不已,仿佛骨头都在隐隐作痛,啪地一声,背面朝天倒了下去。
这一幕吓得休息的几人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他冲了过去。
“没事没事,看把你们吓得,我歇会儿就好。”臧承启气喘吁吁的挥了挥手,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小启,你受伤了?”一个中年汉子注意到手臂上的伤,连忙喊道:“医护兵,这里有人受伤!”
话音刚落,便有医护兵拿着东西跑了过来,查看了一下伤势,便将药膏和纱布递给他们,让他们自行包扎,去救其他人去了。
“古先生和温家人弄出来的药膏,听说效果好得很,涂抹上之后,很快就能止血,我们都没机会用上,倒是让你小子先用上了。”中年汉子一边打趣道,一边帮他处理伤势。
臧承启跟着笑了笑,问道:“阿叔,你知不知道军中有一位很漂亮的姑娘,她穿着长袍上有一个赌字。”
“赌字,肯定是贵妃娘娘,怎么,你遇见她了?”
“原来是贵妃娘娘啊。”臧承启呢喃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刚刚差点死了,就是贵妃娘娘救的我。”
此话一出,一名同龄的军卒笑道:“刚刚我差点也死了,是皇后娘娘救了我。”
之前就听说过,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亲自上过战场,他们也不是不信,只是没有亲眼见过,多少有些怀疑,现在……只能说我是西楚人,我骄傲!
臧承启笑道:“你们都不知道,我都以为我死定了,我当时唯一的遗憾就是我还没成婚生子呢,结果贵妃娘娘就跟仙女下凡似的,一剑就砍掉了对方的脑袋。”
中年汉子愣了一下:“你小子临死就想这个?”
臧承启嗯了一声,“如果这场仗我能活下来,阿叔,你帮我找个婆娘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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