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庚戌土断,五斗米道 144:寻药远行终无策,近亲姻缘惹风波 (第2/2页)
车胤道:“家风甚严?大将军为何不说,庾道怜是大将军的亲妹妹,大将军又是东海的亲表叔,令妹与令侄,喜结良缘,有伤风化。倘若庾道怜册封皇后,岂不被天下笑话?”
“自古兄终弟及,乃是祖制,谤议东海王家事,你是何居心?”庾希问道。
车胤反唇相讥,问道:“大将军不守礼数,纵容近亲悖伦,又是何居心?”
两人各执一词,争辩起来,眼看越吵越烈,褚蒜子道:“二位卿家,不必争吵,拥立储君,事关祖制、礼教,哀家自会斟酌。陛下尚在,此事再议。”
褚蒜子喝止了这次朝议,皆因很多人对东海王的畸形婚姻,不甚了解,庾希的心思,被车胤当堂拆穿,心中自然窝火。退朝之后,便往崇德宫求见。
褚太后刚回到宫里,小太监便跟了过来,作揖道:“启奏太后,护军大将军庾希求见。”
“在朝堂之上,不曾吵够,还跟到崇德宫来。”褚蒜子道:“宣大将军进见。”
庾希作揖道:“太后,今日朝堂之上,车胤谗言,太后万不可听信。”
“为何?”
“太后莫忘,车胤是何出身?乃是桓温麾下,桓温把车胤举荐到朝廷,一来监听政事,二来窥探陛下、太后,实乃奸臣爪牙,绝非为了江山社稷。”
褚蒜子道:“车胤其人,确系桓温一手提携,可东海王与庾道怜,近亲悖伦,也没说错,辈分都搞不明白,此事传出,岂不是一塌糊涂?”
“古往今来,皇室血脉,亲上加亲,辈分虽有差别,但两人心心相映,有道怜相伴,东海王定可勤于政事,扫清杂念,绝不会做那无道之君。”
“东海王、庾道怜是有血亲的两代人,这件事即便哀家答应,大臣们也未必能答应。”
庾希作揖道:“太后,臣愿与车胤当庭再辩,以理服人,情真意切之事,又有何难言之隐,请太后恩准。”
褚蒜子一看庾希丝毫不让,坚决拥戴两人姻缘。正好借着庭辩,让拥戴者和反对者,说个明白,看看东海王司马奕登基,到底能不能把自己的表姑立为皇后。真算得:
近亲成婚话来长,辈分差异野鸳鸯。
人间谁不识禁果,皇苑之中尽荒唐。
到了晚间,一弯明月当空,褚蒜子没能入睡,独坐院子,心怀顾虑,思量着拥立新君之事。水池倒影,映出一个丫鬟过来。丫鬟道:“启奏太后,车胤大人,深夜求见。”
“这么晚了,让他明日再见。”
“奴婢说了,车大人说有要紧之事,非见不可。”
“唉......”褚蒜子叹道:“宫廷几多烦心事,都赶到今日了,让他来见吧。”
丫鬟出去少时,便见一个小太监提着一盏灯笼,来到水池旁。褚蒜子问道:“车大人,这么晚急着求见,是为政事,还是为婚事?”
“太后料事如神,微臣正是为东海王立后之事。”
褚蒜子问:“连夜求见,卿家要说桓温之意,还是要说你本人之意。”
车胤道:“既是桓温之意,也是微臣之意,更是天下人心。”
“好,车胤你尽管说来,哀家洗耳恭听。”
“东海王乃成帝之子,出身最嫡,继承皇位,无可厚非。但庾道怜立为皇后,万万不可,一旦封后,后患无穷。”
“接着讲。”
车胤道:“微臣以为,立储之争,乃是桓大司马与庾大将军之争,桓温在外,拥兵自重;庾希在内,挟天子以令诸侯;二人相比,皆是权臣。”
“这句话到是说的公道,那庾道怜封了皇后,又能怎样?”
“庾道怜封皇后,庾希便是国舅之尊,外戚专权,有恃无恐。而桓温更忌朝廷,分庭抗礼,更加放肆。桓、庾两家,势不两立,愈演愈烈。”
“满朝之中,唯有车武子看的明白,哀家十分受用。”
车武子道:“自古近亲悖论,乃是孽缘,为世人唾骂,只恐遗害后人,难有善果。”
“嗯.....”
“车大人句句中第,哀家不可置否,但是庾希据理力争,还要当庭再辩。有些话还是早放桌面上,你可愿与庾希当面庭辩?”
“有何不敢,微臣明日早朝,便与庾希庭辩。”
好不容易有个合适的皇位继承人,又因为近亲结婚,惹得朝中大臣非议纷纷,摄政的褚太后该何去何从,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