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 巧出绝谷 越岭穿林海 (第2/2页)
钮清喃喃地说:“小鹿,再见了!有机会我会再回来看你的。”掉头继续往上攀去。
越往上爬越吃力,有时足无落处,手无攀处,只得全身贴在石头上,凭手指扣住粗糙的石壁一寸一寸蛇一样往上蠕动。
终于,距峰顶只有两丈左右了。
他抓住了一蓬荆棘,想往上大蹬一步。忽听棘丛间有什么东西“嗖嗖”响了起来,低头一看,猛见一条扁头银蛇就在他手底下盘成一团,火焰般的舌头飞快地吞吐,一幅向他挑战的姿态。
他霎时惊恐得血液都几乎凝住了,如果他要想避免遭受银蛇攻击的话,就只有松手摔下千寻绝壁了。
好在扁头银蛇扬头吐了一会儿信,见对方并无攻击之意,就掉头溜到一条石缝里去了。
钮清心里“砰砰”地跳着,随蛇去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山缝里盘着一窝扭动的银蛇,发出“咝咝”的声音。
他紧张得双手一用力,“嗖”地一声,整个身子竟腾空向峰顶飞去。
然“飞”则飞矣,紧接着却“嘭”地一声从空中跌了下来,摔了个屁股朝天。他也顾不得疼痛,赶紧爬起来就跑,直跑出数丈之外,方平息下紧张的心情。他伸手抹了把冷汗,注目看向那遇蛇的地方。
好险!若那银蛇果真向他攻击,他除了松手坠下绝壁之外,实在想不出尚有何法抵御。现在总算是脱离险地了。
突然,他心中一动,那地方距离峰顶足有两丈多远哩,自己怎么可能一跃而上?
仔细回想,当时体内好像突然产生一股大力,又好像是有人在下面用力推了自己一把。会是谁呢?
抬头四顾,空山寂寂。
他张口呼叫:“适才是哪位高人在帮忙小子,请现身出来让小子拜谢。”连呼好几遍,除了传来一阵阵“拜谢”“拜谢”的回声外,哪见半个人影?
究竟是何人在暗中相助呢?若无人相助的话,难道果真是母亲的神灵保佑?看来定然如此,否则何以每次均能化险为夷?
此时,他正屹立在一座高峰之巅,在他的眼前,群山绵绵不断地伸展开去,真个是山连山,山迭山,山外有山,山上有山,山峰插进了云端,林梢刺破了兰天。
他发愁了,如此延绵不断的崇山峻岭,究竟从哪个方向才能走得出去呢?他不知道时辰,也不知道方向,只能靠太阳的升落来判断方位和时间。
管它哩,只要总是向着同一个方向走,相信终能够走出去的。他曾听人说过,“天山双仙”所住的“天山”,好像是在很远很远的西方。于是,他选择了正西方向,毫不犹豫地走了下去。
披荆斩棘,翻山越涧,喝林泉,吃野果,睡山洞。他穿过了虎啸熊嗷、野猪肆掠、豹吼猿鸣、巨蟒盘绕的原始森林,爬过了高耸云天的奇峰乱崖,真正领略到了入林仰面不见天、登峰俯首不见地的原始丛林风情。
他用阔大的树叶混合着坚韧的藤草,编织成了一套简易的衣裤,穿在身上既御寒、又遮羞,心里总算没那么别扭了。否则,总是光着个屁股在山林中奔跑,总有种唯恐被人窥见的尴尬。
渐渐地,他发现了一些奇特的现象,首先是他感觉自己越来越不怕冷,虽然是披树衣、吃野果、喝山泉、睡山洞,他的体质却越来越强壮。其次是他的目力、听力越来越强,大白天站在峰顶,可看清十数里外的一草一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百丈以内的景物在他眼中是纤毫毕现;就是在睡梦中,若有爬虫之类的小动物接近他周围三十丈方圆之内,立即就能将他惊醒而及时加以躲避。
他当然不知道,这就是“玄天朱果”、 “空青yu乳”和“千年冰蟾”的神奇功效被他逐渐吸收的结果。当然,与他从小即被娘亲疏通了全身的经脉,从而更有利于天材地宝的吸收,亦有一定的关系。
晓行夜宿,转眼间在大山中转悠了十多天,眼前仍然是连绵不断的群山,亦未见到半个人影。
渐渐地,他有些焦急不安了。
这天夜里,钮清在一个树洞里过夜,由于心绪不宁,久久不能入睡。约莫四更时分,寂静的夜空中突然飘来一声似人类的惨叫。极渴望见到人类的钮清闻声一惊,忙凝神静听。
稍顷,又传来一声惨叫,这回听清楚了,是人,果真是人类的声音。
“啊!是人,我找到人了,我终于找到人了!”
他此时渴望见到人类的心情,犹如常年漂流在外的游子,渴望回到慈母怀抱般地迫切。对于他将遇到的第一个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他都会有如乍见亲人般的兴奋。
天色已现微明,惨叫声仍不断传来。他激动地溜下树来,循声音来处奔去。
一连翻过三座山头,前面一处断崖下面传来清晰的兵刃撞击声和呼喝怒骂声。从声音之疾厉,显见正在发生一起惨烈的厮杀。
他悄悄掩过去,爬上一棵从崖顶横伸出去的古松主干,俯身向下窥察。这一看,直令得他又惊又怒,血脉迸涨。
古松下面,一条蜿蜒而来的山径在此处扩展成一块丈许方圆的平台。平台上,一位三十多岁的白衣男子正吃力地抵挡着一位红衣蒙面人和三位黄衣蒙面人的围攻。
厮杀的平台一旁峭壁、一临深涧。两端小径的出入口,分别站着十多位黑衣蒙面人,一个个张弓搭箭对准被围的白衣男子。他们的身后整齐地排放着数十具黑衣蒙面人的尸体。斗场周围,尚散躺着五具仆人装束的尸体。
整个斗场,断头残肢,鲜血碎肉,遍地皆是,真是惨不忍睹!
钮清虽然胆大,也经历过九死一生的险境,但乍睹如此多的尸体,尤其是那些血淋淋的残肢碎肉,亦不由心惊得浑身发抖。
忽然,一个模糊的意念闪过他的脑际,看这些蒙面人的装束,似与娘所叙述的那些蒙面贼人相似,那么掳劫父亲的是否就是这些贼子?抑或是他们的同党?
此时,那白衣人已是步伐散乱、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形势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