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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章、黄知县断案,曾莲子救人

  正文 15章、黄知县断案,曾莲子救人 (第1/2页)
  
  黄雨熊连打几个哈欠,眼泪鼻涕直流,莲子问他为何如此?他说:“不行了,我的烟隐上来了。”原来黄雨熊瞒着莲子抽上了大烟,曾莲子摇头说:“你这个人真不可救药!”佣人阿升看见附近有个烟馆,说:“老爷先去那里过过瘾吧!”黄雨熊点头,一伙人朝烟馆里去。黄雨熊吸了一泡后才有了精神。
  
  他们进了衙门,拿出印信,一班衙役、县丞、主簿、典史、稿案、捕快、书吏都来叩见,老知县交接完毕,起身走了。黄雨熊等人住进了衙门后的公馆。
  
  第二天,黄雨熊穿上绣有鸂鶒的公服,带上红缨帽,俨然一个县太爷。他首先要去拜庙,拜孔子庙,拜关公庙,拜文昌帝君庙。一班差人、随从、簇拥着黄知县从这个庙里拜毕,又到另一个庙里去。百姓们听说新官来了,都挤在路旁看热闹。百姓们见到新官这么矮胖臃肿,忍不住发笑。
  
  温大爷、潘大爷、汪大爷等人也在观看,潘大爷看到这矮胖臃肿的特征,立刻想到了那天同他们喝酒的商人,说:“这新来的县令就是和我们喝过酒的人。”温大爷、汪大爷盯住黄雨熊看,点头说:“没错,是他。糟了,那天我们在酒席上乱说,不知他会报复否?”潘大爷说:“说也说了,怕什么,我们是据实说的,难道我们说错了吗”
  
  温大爷说:“怪不得他说自己做生意上面挂着个《正大光明》的牌子,原来是这意思,妙极了,我一时还想不通。”
  
  黄雨熊回到衙门,第二天,放出告牌,通知百姓有冤有屈,可以来告状。
  
  不久,一个小财主举着状纸来告状,此人名叫茅步仞,状告佣人吴山昌强占他家房子的事。
  
  原来,这昭塔县有个茅太公,一次坐船出外收租,带了一个仆人同去,不料遇上洪水泛滥,小船翻了,茅太公掉落河中性命难保,这个仆人会游泳,把茅太公从洪水中救起来,茅太公很感激,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亲口许诺将一间旧房子送给他居住,并叫管家写了一纸文书给他作为凭证。
  
  这个仆人叫吴山昌,家里有老母妻子儿女一大帮人,靠他一个人养活,生活十分拮据,居住茅太公的这间旧房子已好几年了,听说茅太公把这房子送给他,真是雪中送炭,感动得涕泪横流,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茅太公扶他起来说:“不必如此,你救了我的命,我该谢谢你,我儿子也有几个,你就算我另一个儿子吧!”吴山昌全家人说不尽的感激。
  
  过了几年,茅太公年迈过世了,他家的几个儿子要分家立业,二儿子叫茅步仞,和兄弟们说:“佣人吴山昌住我家房子已很久了,应要他搬出去。”大儿子说:“听父亲说,这房子已送给他了。”茅步仞说:“世上那有这么便宜的事,让他白住已优待他了,那有送他房子的。父亲的话我不信。”大儿子说:“这房子若能要回来就归你了。”这话更激起茅步仞的兴趣,非要把这旧房要回来不可。
  
  为何茅步仞一定要回这个房子,是因为茅步仞听一个老家奴说,那吴山昌住的房子是太爷爷临终住过的房子,据说很可能地下埋有金银财宝。这话很刺激,很有诱惑力,茅步仞对老家奴说:“这事你知我知,如果真有宝贝,我重重赏你!”老家奴点头应允说:“二少爷放心,我再也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一天,茅步仞对吴山昌说:“我家的这间房子让你白住了好几年,现在要收回,你快搬出去。”吴山昌听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愣了片刻说:“二少爷,你老爷茅太公已把这房子送给我了,怎么说是白住呢?”茅步仞说:“你别胡说,我父亲怎么会把房子送给你呢?你又非亲非故,天下那有这等好事。”吴山昌说:“这是你父亲亲口说的,还有文书为证。”茅步仞说:“真的?那你把文书拿来我看。”吴山昌说:“好,我拿给你看。”吴山昌回到家中,事隔许久已记不清文书放在何处,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没有踪影,追问老婆,老婆说:“这种发黄的纸我是见过几回,后来就不见了,可能是我或者是孩子们给撕了扔掉了。”吴山昌听了火冒三丈,气急败坏说:“都是你这扫帚星,这么重要的东西也扔了,现在可好,没有这文书,二少爷要逼我们搬出去,把房子还给他,你说该怎么办?”他老婆听了也吓得不轻,急出泪来说:“不会吧,这房子给我们,他们一家人都应该知道的。”吴山昌说:“当时这文书是管家写的,管家应该很清楚。”
  
  吴山昌拿不出文书,茅步仞大喜过望,这事就有希望了。他就来逼他们搬家,吴山昌当然不搬,据理力争,双方僵持不下,茅步仞只得依人写了状纸,通过熟人找到县衙白师爷说明此事,白师爷说:“现在打官司你也明白,没钱是打不赢的。”茅步仞笑说:“知道,知道!”说罢递给师爷三十两银子,又有一百两银子要师爷转送知县大人。白师爷收了银子,会心一笑说:“这事包在我身上。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你那旧房子也不值一百银子,为何要打这个官司?”茅步仞见旁边无人,贴到师爷耳边轻轻说:“二爷,我把你当兄弟,就实话实说,不瞒您说,据说那房子地下埋有财宝,所以我才要打这个官司。”白师爷听了惊异得瞪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说:“原来如此!这官司一定要赢才对。”茅步仞说:“是呀,一切仰仗师爷您了。”白师爷笑说:“如果真有宝贝,可别忘了我。”茅步仞点头:“哪当然!”
  
  茅步仞告别了师爷,临走,师爷要他亲自上衙门告状,里面的事,他会周旋。
  
  茅步仞走后,师爷来见黄知县,说明有这样一个官司,并递给黄知县一百两银子,说是那原告孝敬的。黄雨熊见了这白花花的银子,心里乐得开了花,银子虽然不多,可毕竟是为官上任以来的第一笔买卖。黄知县一边摸着银子,一边盯住师爷看,心想:这老弟不知得了多少银子,总不会比我多吧?转而一想:算了,帮衬的也要吃,道破了就没意思了。
  
  黄雨熊来到曾莲子身边,嬉笑着讨好说:“夫人,这里有一百两银子送给你,希望笑纳。”曾莲子不买他的帐,冷冷地说:“哪来的银子?不明不白的银子我不要!”黄雨熊为了炫耀自己,说:“是一个打官司的人送的。”曾莲子说:“如果有理,自有公道,何必送礼。这送礼肯定是歪门邪道,你收了礼,错判了官司,冤屈了人家,岂不罪过?”
  
  黄雨熊摇头说:“夫人真是愚蠢,都照你这么说,我还出来当官做什么?在家享福多好!”“谁要你出来当官,朝廷的官多得很,是你自己硬要挤进去。”曾莲子冷笑说。
  
  黄雨熊讨了个没趣,收起银子走了。
  
  茅步仞果然来告状,黄知县看了状纸,心想:他这房子一定很值钱,不然不会送我一百两银子,如果很值钱,我为什么不多敲他一点。想罢,问道:“你那房子值多少钱?”茅步仞回答道:“据市面上估价大约七八十两银子。”黄雨熊听了非常纳闷,暗想:就值这么点银子犯不着打官司呀!他给我的银子也超出房价了。
  
  他收了状纸,告诉茅步仞先回去,等候传唤。茅步仞回去后,黄知县把状纸递给师爷看,说了自己的疑问,师爷见黄雨熊很精明干练,知道瞒不过,就把茅步仞告诉他房子地下可能埋有金银财宝的事说了出来,黄雨熊这才明白是这么一回事,仰头沉思半刻说:“如果是这样,这一百两银子是不够的。”白师爷说:“那老爷希望收多少呢?我好给他回话。”黄知县说:“钱嘛,当然是越多越好,但我也不狮子大开口,起码二百两是要的。”白师爷听了不敢去跟茅步仞说,怕他不干。
  
  过了几天,黄雨熊还没收到银子,派衙役传唤茅步仞和吴山昌到衙门公堂之上受审,大堂上高悬“正大光明”牌匾,一通鼓罢,黄知县官帽官服升堂办案,两边几排衙役各拿木棍板子幺喝一声,茅步仞、吴山昌战战兢兢进来跪倒在大堂之上。
  
  黄知县一脸威严,问道:“吴山昌,你个大胆刁民,竟敢强占主人房产,倒底为何?”吴山昌回道:“回老爷,这房子是我主人生前大老爷送给我的,因为那年去收租,碰上洪水,船翻了,大老爷落水眼看就要淹死,是我把大老爷救起,大老爷为了报答我救命之恩,才将这房子送给我,并要管家写了一纸赠送文书给我,以为凭证。”
  
  黄知县听了,点头说:“既然有文书为凭,这房子就是你的,也不算强占。”他转向茅步仞说:“你父亲送他房子,已有文书为证,你怎么可以诬告他强占,诬告是犯法的,我要打你屁股。”茅步仞以为已送了银子,心里不怕,说:“老爷,您别听他胡说,哪有什么文书?他是撒谎的。”黄知县听了,转向吴山昌,说:“你把文书拿出来,让我过目。”吴山昌说:“老爷,这文书被我妻子弄丢了,不过,这文书是管家写的,管家应该清楚,决非小民撒谎。”黄知县故意犹豫说:“既然拿不出文书,这事情就难办了,不过,文书是管家写的,管家也可以做人证。这样看来这案子有点难办,你们二人还是先回去,等本县调查清楚后再办。”茅步仞急说:“老爷,他拿不出文书就是撒谎欺骗老爷,望老爷为小民作主!”黄知县甩了甩手说:“本县知道,你们先回去再说。退堂,退堂!”
  
  衙役们幺喝一声,将两人轰了出去。
  
  茅步仞找到师爷责问道:“师爷,您说里面的事由您周旋,怎么县老爷一点不给我面子,却是为何?”师爷道:“老弟,你有所不知,县太爷很精明,听你说房子价值才七八十两银子,而你送他一百两银子,起了疑心,我知道瞒不过,就把房子地下可能埋有金银财宝的事说了,这一说不要紧,县太爷不干了,说:‘按价值这点孝敬是不够的。’依我看你还是再给他一百两。”茅步仞气得两腮鼓鼓的,愤然说:“地下有没有金银财宝那还是个传说,怎么就当真了呢?”师爷说:“你舍不得这一百两,那先前的一百两就打水漂了,这你合算吗?”
  
  茅步仞听了真是进退两难,师爷劝说:“别心疼这一百两银子,要是房子地下真有金银财宝,你就大赚了!”茅步仞被这么一说,心动了,说:“好,我听你的,赌一把!”
  
  茅步仞又送了一百两银子给县太爷,黄雨熊这才点头说:“这小子有点孝心!”
  
  几天后,黄知县派衙役传唤茅步仞和吴山昌到公堂上,先让茅步仞说话,茅步仞把吴山昌强占房子的事说了,请求知县大人赶他出去,吴山昌也把救茅父亲,茅父亲把房子相赠,写了文书给他,后来文书丢失的事说了,并非强占房子,求知县大人还他个公道,还说自己如何贫穷,没有房子全家人就会流落在街头。黄知县听了说:“你的穷苦和本案无关,我衙门也不是慈善机构,我只问你有相赠文书吗?有,这房子就是你的,没有,说明空口无凭,这房子就该还茅步仞。”
  
  吴山昌说:“这文书是管家写的,管家可以作证。”黄知县传唤管家到来,管家已被茅步仞封了口,到堂上一口否认。黄雨熊听了脸色变得严厉说:“看来你是强占无疑,本县限你三日之内搬出去,把房子退还给茅家。”吴山昌不服,大喊冤枉,黄雨熊大怒,把惊堂木一拍,吼道:“大胆刁民,竟敢咆哮公堂,给我拖下去打!”几个衙役如狼似虎,上来把吴山昌按住一顿棍棒,打得吴山昌痛苦万分,又把他赶出了衙门。
  
  黄雨熊送银子给曾莲子,曾莲子虽不收,但那案子引起了她的注意,黄雨熊会不会因贪银子干出什么伤心害理的事,伤害到什么程度?她越想越不安,叫过佣人阿升打听消息。阿升是黄雨熊带来的贴身佣人,对黄雨熊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他将这官司的来龙去脉都详细地说给莲子听,曾莲子听了对阿升说:“这茅家是富户,得了这房子无所谓,可是吴山昌失去了这房子就要了他的命,你说是不是?”阿升说:“太太说得对,确是这样,也不知这失去房子无屋居住的吴山昌现在怎么样了?”曾莲子又问:“老爷拿了茅家多少银子?”阿升说:“起先一百两,老爷嫌少,又要了一百两。”曾莲子冷笑说:“真是贪得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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