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章,艺高人美招祸,情重爱深至梦 (第1/2页)
他们收拾行装准备离开,杏鹃一步三回头,看着自家的绣坊和那相伴而长大,郁郁葱葱的三棵桃花树,心里依依不舍,更放不下的是朝朝暮暮相处,亲密无间的司马鼎文。心想:若说是有意骗她,怎会先回我家,若说不是骗她,为何至今不来。
苏妈妈和杏鹃、儿子上官小弟、苏明道坐船往杭州去,到了杭州,苏明道找到老婆舅,老婆舅将她们安顿住下,问她们有何打算?苏妈妈说:“我们有苏绣技能,想在杭州开个刺绣店,借以谋生。”那老婆舅听了点头说:“此主意好,钱塘自古繁华,杭州是个大都市,达官贵人不少,刺绣生意一定兴隆。”
不久,她们租了店铺,挂出《钱江刺绣店》的招牌,生意果然不错,杏鹃和苏妈妈又找到了生活的乐趣。苏明道见姐已安定下来,就告辞说:“姐,我还有事,要回苏州去。这里没有个男子帮忙也不妥,我想叫我儿子苏小品过来当个帮手,有什么粗活、累活让他干,反正他在家也空闲无事,你看如何?”苏妈妈听了十分欢喜,毕竟是自己的侄儿,和别人无法比。
虽然如此,杏鹃仍然时时想起司马兄,脑海里经常浮现他的音容笑貌,想忘掉他,总是挥之不去,心里隐隐作痛。无聊时写一首诗自嘲:“他应是仙子下凡,我也是阆苑奇芭,若是无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为何眼前又不见他。”
钱江刺绣店手艺高超,远近闻名,来的人多了,人们注意到年轻美貌的杏鹃姑娘,纷纷传说:“杭州出了个‘刺绣西施’”。传言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他叫柴画克,喜欢作画,画了一幅《牡丹蝴蝶图》,自觉十分满意,听说有这么一个刺绣西施,何不要她把这幅图再绣一幅供人家欣赏。打定主意,他就来到钱江刺绣店,见到坐店的苏妈妈说明来意,苏妈妈接过画看了一眼,觉得画的不错,只是有的线条太细,不知能不能绣出来,就叫杏鹃出来看画。杏鹃没有浓妆艳抹,疏松的乌发上别了一支玉簪,开领的上衣露出玉脂一样细腻的肌肤,红晕的脸蛋上闪着一双明亮会说话的眼睛,简直就像杨贵妃再世,看得柴画克呆如木鸡,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把画给杏鹃看了后,杏鹃说:“没问题,可以绣出来,不过工钱要多几个。”柴画克高兴说:“太好了,工钱没问题。”
杏鹃见他回答得干脆大方,就正式看他一眼,见他长脸长鼻子,大概是抽大烟抽的,皮青眼肿,双目无神,须发零乱,引起了几丝厌恶,不再和他多说,转身进屋去了。苏妈妈和他讲定了工钱和时间,他就走了。
柴画克有些丧神落魄,回到家里双眼盯着天花板发呆,不久烟瘾上来,打了几个哈欠,又要抽大烟,他父亲见了说:“养了你这么个讨债鬼,正经事不干,不是赌博,就是抽大烟,真没出息!”柴画克说:“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烟也不抽,赌也不打了。”他父亲说:“算了吧!你能戒了,太阳从西边出了。”柴画克坚决说:“真的,这次是真的,不然我不要你一分钱。”他父亲见他说得这么坚决,不禁问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柴画克厚着脸皮,将看上钱江刺绣店的女姑娘,并要求父亲替他去求亲的事说了。他父亲也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这儿子肯定是迷上了,就说:“好,我给你办,要是成了,你可要说到做到!”因为他父亲是巡防局总办,负责一地治安管理,没人见他不低头哈腰,笑脸相迎的,料想办这点事还不容易?只怕是屈就了。
柴总办特意先去见见那姑娘,他带着几个兵勇到了那条街上,说是巡逻督查,人们见了,远的避了,近的避不了的,连忙点头哈腰,敬茶敬水的。他大踏步走进了钱江刺绣店,大喊一声“有人吗?”明明苏妈妈就坐在店里,他视而不见,这气势吓着了苏妈妈,苏妈妈见来了几个带刀的军爷,不敢怠慢,迎上去说:“军爷,有什么事吗?”柴总办满脸黑胡,一双狗眼,板着脸说:“查盗贼,昨晚有几个盗贼跑了,把你店的所有人都叫出来,让我们查一查!”
苏妈妈不敢违抗,要里面的人都出来接受检查,上官杏鹃、苏小品和几个伙计都出来排成一排,柴总办装模作样看了一下,见到杏鹃那如芙蓉出水一样的容颜,心里有数,就是她了,盯住她细看几眼,心里也有点震撼,暗想:真不错,怪不得儿子这么上心。他接着说:“你们这几个不像盗贼,去吧!有什么动静,向我局禀报。”说罢,柴总办几个人走了。苏小品说:“什么东西,欺压百姓有一套,真的盗贼能这样让你抓吗?”
不久,柴总办托媒人过来说亲,媒人来到店里,苏妈妈问她什么事?她环视了一下店里,说:“你们不识我,我是这里有名的黄媒,人们都叫我黄大媒。你们母女开这个店不容易,男人呢,怎么不见?”苏妈妈说:“原来是黄婆,请坐。我男人在苏州做生意,来不了。有什么事吗?”苏妈妈不说男人已死,免得被人欺辱。
黄婆说:“没个男人在身边,容易被人欺负是不是?”苏妈妈说:“有个侄儿在此照应。”黄婆说:“有件事,你如果答应了,在此地就称王称霸了,生意上的事也方便多了。”苏妈妈诧异问道:“什么事?”黄婆把柴总办央她来替他儿子说亲的事说了,并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多少人巴结柴总办都巴结不上。”
苏妈妈听了,说:“这本应是好,可是我家姑娘已许配人了,真对不起。”黄婆说:“是吗?你可不能说谎,要是骗他,你惹得起,我可惹不起!”苏妈妈说:“这千真万确,我为什么要骗他,我也想找个靠山呀!”
苏妈妈待黄婆走后,将此事告诉杏鹃和苏小品,苏小品若有所思,说:“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我看上次柴总办来此就不怀好意。”杏鹃说:“我们人端行正,怕什么!”
黄婆得不到结果,回去向柴总办说了,柴总办一脸不快。黄婆讨好说:“巡检大人,您要办的事,没有不成功的。不管她有没有许配人,您先给她点脸色看看,是假是真就明白了。”柴总办问:“你有什么主意?”黄婆贴耳过来轻轻说了几句,柴总办笑了。
一天,苏小品到外面买布,一个人故意和他撞了一下,苏小品骂道:“你瞎了,大路不走,和我撞什么!”那人不理他,走了。后面上来几个人,一把抓住苏小品说:“你个贼子,竟敢白天行窃,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是巡防局的。”
几个人不由分说,将苏小品锁了,带到巡防局衙门。柴总办问:“这人犯了什么事?”手下人回答:“这是贼,在街上偷窃。”
苏小品大喊冤枉,说自己是刺绣店的伙计。手下人说:“你还强辩,这是什么?”手下人在苏小品身上搜出许多金银珠宝。苏小品儍了眼,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一下子明白了,就是那个撞他的人塞进来的,看来他们是有预谋的。
柴总办说:“你个贼子,赃证俱在,还想抵赖,先打二十大板,收押待赎。”
消息传到刺绣店,苏妈妈和杏鹃大吃一惊,她们当然不相信苏小品会偷,但是,不管如何,人被关进大牢,活人也要剥层皮,这如何是好?她们想找熟人帮忙,苏明道的老婆舅前几个月生病死了,她们真是孤立无援,苏妈妈只得抛头露面,求人拜佛。
她们找到巡防局衙门,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她们使了好多钱,才得到一句话:“人可以赎回,但要两千两银子,少一分也不行。”苏妈妈和杏鹃为了救人,只得变卖了东西,凑齐银子把苏小品赎回来。苏小品被关了几天,手上锁了铁链,挂在牢里木柱上,站不直,坐不下,没有吃,无法睡,几天下来,已是皮包骨头,苏妈妈和杏鹃见了,直流眼泪。
几天后,黄婆又来了,说:“妈妈,发生这件事肯定是冤枉的,你们家的人我是知道的。不过,这件事你怎么不找我商议,柴总办那里,我一句话就能搞定,也不会让苏小品吃这么多苦。”苏妈妈当然知道她们是一伙的,不理她。黄婆又说:“巡检大人的公子,你们没见过,我是见过的,知书达礼,又会画画,一张《牡丹蝴蝶图》画得出神入化,家也好,人也好,你们再考虑考虑一下,错过了可惜。”苏妈妈和杏鹃听她提到这《牡丹蝴蝶图》立刻想到了那脸色铁青的烟鬼,心里说不出的恶心。苏妈妈说:“别说了,这事我已告诉你了,我女儿已许配人了,你还来啰嗦什么!”黄婆碰了一鼻子灰,走了。
苏小品说:“看样子,他们是串通好了的,不达目的,不会罢休,我看还是躲远点为好。”众人商量好了,收拾了细软,辞退了伙计,带上小儿子上官小弟逃到萧山去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